北京那家医院看白癜风最好 http://m.39.net/pf/bdfyy/bjzkbdfyy/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位阿尔兹海默症患者女儿的护理日记01病来了(年)我妈出问题了。这一年多来,我妈经常头晕,嗜睡,后来就开始健忘了:比如放好的东西怎么就找不到了,偶尔会忘记回家的路。起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这只是衰老的正常现象,毕竟我妈已经71岁了。有一天,妈妈和我拉家常时很随意地说:“我把你爸忘了。是这样,今天和你爸出去买菜,正好下雨了,我没拿伞,心里就想:要是有个人能帮我拿把伞就好了,对了,人家都有丈夫,有依靠,我丈夫是谁呢?于是我就问你爸:我嫁给谁了?你爸直愣愣地看着我,没说话。”老妈和我抱怨着,颇为懊恼的样子。我很诧异,笑嘻嘻地问我爸:“爸,我妈今天问你她和谁结婚了,你咋不理她嘛?”老爸气鼓鼓地说:“当时下着大雨,我着急拉她往家赶呢,可没心思和她开玩笑!”就这样,老妈的糊涂被当作一家人的笑谈,很快被淡忘,没有引起家里任何人的警觉。直到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尴尬不已的事情,才令我开始警觉。邻居李大爷上周去世了,因为平时关系处得很好,我们全家都去参加了葬礼。可第二天在小区里遇到李大爷的老伴,我妈开口就问:“老李身体还好吗,最近怎么没看见他?”我们这才意识到,妈妈的脑子真的出问题了。医生给我妈的诊断是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他说:“这种病病程一般为9年,前3年丧失空间概念,病人容易走失;中间3年丧失时间概念,病人分不清昼夜,往往会白天睡觉,夜里闹腾,完全昼夜颠倒;最后三年,病人会丧失一切记忆,他们不认识任何人,包括身边最亲近的人,同时大小便失禁,生活完全不能自理,逐渐丧失行走能力、说话能力、吞咽能力等,但每个人的表现形式也有些许不同。”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我妈妈的生命将进入九年的倒计时。她曾是一名小学校长,一辈子兢兢业业教书育人,直至退休。母亲一辈子与苦难为伍,年轻时就吃过很多苦,战乱、饥荒,大革命,她都赶上了,没想到越到暮年越发悲惨,越要加倍地承受折磨……02病情加重(年)妈妈开始服药,但似乎毫无效果,病情依旧在加重,她的空间和时间概念几乎同时开始模糊起来。住了近20年的小区,她出了门便失去方向。每天下午才两点多,她就张罗着做晚饭了,总之是一刻不得闲。“你妈妈是怎么回事?一分钟都坐不住?”望着老父亲迷茫的目光,我一时语塞。爸爸隐约知道妈妈病了,得了老年痴呆,但至于这是一种什么病,他的认知几乎为零,他根本无法把眼前妈妈的表现与生病这件事联系起来。他比妈妈大4岁,很难想象,这样一位耳不聪,眼不明,还有糖尿病的老人,还需要每天在家照顾逐渐变痴呆的老伴儿,这日子该怎样过?“我就怕,我比你妈先走,你妈妈该怎么呢?”爸爸隔三岔五就焦虑地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心目中强大的父亲如此脆弱。03神智不清()“你妈丢啦!”爸爸在电话里大喊,我的心突突的跳起来,和公司火速请了假,就拼了命地往家里赶。等我火急火燎地到家,哥哥、弟弟都已经到家了,正在听爸爸讲述事情的经过:“我感冒了,就想睡一会,醒来就发现你妈不见了,我出门去找,找了两圈都没找到,我把老太太给弄丢了,怎么办呐,我把老太太丢了……”说着说着,爸爸大哭起来。不知从哪天起,爸爸变得格外脆弱,经不起任何事,哪怕很小的事情,他也要以非常极端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绪。我们也顾不上安慰他,打算赶紧出门寻找。爸爸则瘫坐在沙发上,哭得惊天动地,吵着要打求助。就在大家兵荒马乱之时,家门突然开了,妈妈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后面还跟着我们社区的医生。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妈!你干什么去了!”“给你爸找医生输液啊,他感冒了~咦,你哭啥啊?”医生跟我们说:“阿姨去门诊部要求医生出诊,但回家路上走着走着就迷糊了,辛亏有邻居指路,才顺利找到家。”生活要乱了,我心里对自己说:今后要格外小心了。04爸爸逐渐崩溃,患上抑郁()自打妈妈生病后,陪伴她几乎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内容,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令我的心情也压抑到了极点。在中国,目前对于老年痴呆病人的护理,主要靠家庭,而常年护理对大多数家庭来说都是不堪重负,无异于一场灾难。妈妈的身体也大不如前,没有食欲,只能吃更烂、更软、更有营养更易消化的食物,就连打水洗漱的小事,也不能很好完成了。我简直不敢想象,当子女们走后,两位老人单独呆在家里,是如何度过时间的。年迈的爸爸需要为妈妈端茶倒水,准备食物,催促她吃药,更艰难的是还要帮助她洗澡。我心里很清楚,如果维持现状,不做任何改善,爸爸也会很快垮下来的。关于阿尔茨海默症,我读了很多书,知道此类病人的护理者,因为长期的紧张状态和精神情感因素,很容易患上抑郁症,尤其当护理者是病患的亲属时,这种比例极高。爸爸已经有了抑郁的倾向,他经常没有任何理由地陷入情绪低落和暴怒。而一辈子伏案工作,喜爱读书的母亲,这段日子就好像魔*附身一样,每天睁开眼睛就像往外跑,不让她出去,她就在家里走来走去,像笼子里的困兽,一刻都停不下来。除去睡觉和吃饭,她就像一架老式钟表里的摆钟,在家中不大的空间里摆来摆去,把生活在同一空间里的每一个人都搅得心烦意乱。爸爸被彻底击垮了,几年折腾下来,他变得更加阴郁、脆弱和易怒。他渴望子女们回家,给他打电话,何时回家是一个永恒的问题。而当我们回到家时,他却并不和我们说话,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愤懑。隔上一段时间,爸爸就会突然爆发,找一个话茬儿大哭大闹一场,淋漓尽致地向我们发泄一番。对这一切,妈妈却全然没有知觉,她依旧任性地、无忧无虑地活着。我越发理解爸爸的苦闷:生活了一辈子的夫妻,忽然变成了无法理解的陌生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二人再没有了任何交流。更可怕的是,经常地,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他还要承受妈妈在家上演的一系列鸡飞狗跳的闹剧。妈妈和多数阿尔兹海默症病人一样,有了暴力倾向,她甚至会拿着菜刀向爸爸冲去,或者用筷子插自己的眼睛。虽然怪异行为还没有极端到放火烧房,或者把粪便放到床上玩,我也没有因为妈妈失掉工作和家庭,但我依旧感到事态的严重。爸爸阴郁地对我说:“我感到无路可走了,我和你妈妈的路要走到尽头了,真的是太难熬了,你知道吗?我有时会想亲手杀了你妈,然后再自杀。”说着,他哭了,开始还克制着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完,于是索性嚎啕大哭起来。我知道,爸爸已经压抑到了极点,他扛不住了,我们也快扛不住了。再这样下去,爸爸要垮了,我们也要垮了……05从失智到失能()妈妈变得木讷了,说话明显减少,口齿也开始含糊起来。生活似乎又找到了新的规律——每天一早一晚,爸爸就会拉着妈妈的手,在院子里散步,她就像个孩子,你走哪里,她就会乖乖地跟到哪里。由于实在不堪重负,我雇了小时工给家里打扫卫生,买菜做饭。人的适应力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全家人似乎都接受了妈妈的病态。现在任凭她怎么在房子里绕圈子,大家都不会再为此烦恼。看着妈妈在房间里无休止地走动,我感到不可思议,她那样羸弱的身体,生病前连半个小时的路程都走不了,现在的劲头是从何而来的呢?她身体呐可怜而低质量的平衡,很快又被打破了。她,大小便失禁了。曾听医生介绍过,阿尔兹海默症的第三个病程是大小便失禁,难道妈妈已经到了晚期了吗?但我也曾听说,并不是所有患者到最后都会失去全部的自理能力,我因此也希望妈妈能把这道个人尊严的最后防线守护到生命的终点。有时候我也诘问自己:我这种期待有什么意义吗?任何生命的终结,不管是猝然离去还是苟延残喘,除去自我选择安乐死,谢幕都是不可控的。现在我面前的母亲,不管她是瘫,是痴,我都有责任帮她完成她的人生,就像她当年豁出性命开启我的人生一样。只是不知洁身自好,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的妈妈能不能容忍苟且残生。很多年前,她在一次重病时对我说:如果活着遭罪,那就不如早点走。说着,她居然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安眠药,说:你看,我存的,一旦哪天真不行了,我自己走,不拖累家里人。现在的妈妈真的在遭罪了,并且更遭罪的事情也许还在后头,只不过可怜的她对此已全无意识,她再也没有能力像过去那样掌控自己的命运了。06重返童年()妈妈因为腹泻,住了院。体力上,她衰弱至极,已经没有什么折腾的能力了;神智上,她似乎回到了孩童时代,终日爱不释手地抱着玩具娃娃,这些小玩偶似乎成了她唯一的倾诉对象。这段时间我给她买了很多布娃娃,有男孩,有女孩,还有卡通毛熊等等。妈妈喜欢男娃娃,病入膏肓也没有让她放弃重男轻女的观念。妈妈日益消瘦,食欲不佳,并且吃什么便什么。这次量体重,只有37公斤了。下了班,医院的住院部,在楼道里,我看到了让人心酸的一幕:正值晚饭时间,护工步履匆匆地要去食堂打饭,妈妈神色慌张、寸步不离地紧随其后,那神态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生怕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我的心一阵阵抽紧,家人不在身边,妈妈原来是那样的无助与可怜。快步上前,我一把拉住了妈妈,娘啊。住院几天,妈妈消瘦的原因终于有答案了,医生告诉我,她血液中的T3、T4指标都很高,患了甲状腺功能亢进。由此,她手抖、多尿,多便等现象有了合理的解释。此前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