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多起床，准备拉开架势，开始一天的练功时段。
“HF，你来一下。”母亲的话，穿过客厅，止住了我的练功起势。我连忙跑到母亲卧室，卧室里没人，卫生间亮着灯，推开卫生间门，母亲正坐在马桶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见我进来，母亲抬起头，焦眉愁眼地望着我说：“你看嘛，不晓得吃的哪样，我拉肚子，裤子脏了。”
母亲坐在马桶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稳妥、安全。我转身跑进母亲卧室，第一个动作就是往床上扫视一遍，靠窗户一端的床单左边，印着一个直径约15厘米左右的圆，浅*色，视线右移，又一块稍微小点的湿迹赫然在床单上，咋会有两处便痕呢？许是老母亲先睡在左边，大便失禁后，侧着身子慢慢往右移，从右侧下了床，穿了放在右边床底下的拖鞋，再上的卫生间。
移开枕头、被子，小心翼翼地撤下弄脏的床单，卷着丢在地上，再从柜子里找出干净床单，换上，搬回枕头、被子。我要先把床铺搞干净后，才能做接下来安顿老母亲的工作。
走进卫生间，母亲动了动屁股，没有离开马桶，低声说着：“裤子脏了，你给我换一下嘛，还要洗一下屁股”。
“我是要给你换呀，我在给你换床单嘛。”我克制了一下，没有说出先换床单的原因，如果不换床单，老母亲洗干净后，坐哪里换衣服呢？
取浴巾、找出老母亲的干净内裤和裤子，做好换洗的准备后，我让母亲坐到了凳子上，准备给她清洗。
从马桶移到凳子上时，老母亲转身按了一下马桶按钮，哗啦一声，老母亲让便便瞬间消失。
好不容易把母亲清洗完，双手撑在她的腋下，几乎是架着她走到了卧室的床边。
母亲没有回头看我，她用一种哭腔，像极了我幼年听到丧事场里数落人的低声述哭，不停地说：“晓得是啷个哟，我一辈子都没这样过。”
“我真的是一辈子没这样过”90岁的母亲好像是在为减轻自己的过失，信誓旦旦地再一次声明。
听见母亲有些羞愧却又忍不住喊出的纳闷，我真有一种想哭的滋味，90岁的母亲不小心大便失禁，本是自然而然的事，可即使是在儿女面前，她也无法掩饰控制不了污秽之物的羞愧，又自惭给我添了麻烦。
可我却丝毫没给老母亲面子，一下揭了她的短，“你哪是一辈子没这样过，你在三哥那，在二姐那，都流过粪。”
“老年人都这样，没什么的，就是洗一哈，用点水。”为了减轻母亲的心理负担，我用老年人都如此的话安慰着她。
母亲没有说话，乖乖地转过身，对着我。
我记不得自己小时候大小便不能自控时，对母亲说过对不起没，但我记得，我从不会在母亲面前羞愧，哪怕刚出来工作时，偷偷地把她存放在我这里的钱用了几千，也丝毫没有羞愧，反而理直气壮地告诉她：我读函授，用了你的钱。
而母亲呢，只是因大便失禁，占用了我的一点时间、给我造成了1小时的麻烦，她便羞愧了，至少有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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