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记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了,反正那个时候家里用着的还是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
有一天,我无意之间观看了一部电影,其中的情节让我至今难忘。
说是在某个极度贫困的偏僻山村,有着这么一条传承多年的乡俗:男人到了七十岁,女人到了六十岁,便被要送往山上,而等待老人的命运要么是饿死,要么便是成为野兽的腹中餐。
为什么要这么做?
电影中交代的情节背景似乎是因为没有过多的粮食来供养这些已经丧失劳动力的人,为了生存下去,不得已而为之。
当这种亲手将自己父母送完绝路的行为传承许多年之后,大家便都将它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还要演绎上一些神话色彩。
似乎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妥,而是天经地义之事,是祭祀山神的无上光荣的事情。相反,如果那一家没有这么做的话,却要被大家非议敌视了,因为这样违反神的意愿会给整个村庄带来不祥。
这部电影给多巴胺带来了不可磨灭的映像,甚至直到现在还能够常常想起电影中那个老太太被送上山时的样子。
即使被送上了山,她还在念念不忘自己孩子的事情,不仅对子女没有任何怨言,反而牵挂不已。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母爱,也不知道什么是现实,只是那个场景被深深印在了心间。
直到多年以后,在网友的提醒下,我才知道这部电影叫做《楢山節考》。
又经过许多年的急诊沉浮之后,我才深深的体会到一句话:贫穷限制的不仅是我们的想象力,更是我们的生命力。
有人说:这种送父母去死的行为难道不违反法律、违背人伦吗?
说得不错,这种行为确实畜生不如。
但是,不要忘记了,在电影设定的背景之中,这个偏僻的村子里本就没有法律,甚至没有文明。
人们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繁衍下去。
这是人们的本能,谁要是阻碍了或者威胁到了这两件事,谁就要被清理。比如,那个因为偷盗土豆而全家都被活埋的人。
事实上,在这种环境下,文明与野蛮是很难区别界定的。
至于什么是人性,什么是残忍,什么是文明,什么是罪恶,都已经失去了标准,也已经没有去区分的意义了。
除了《楢山節考》这样的日本影视剧中描述了这样将自己父母献给山神的内容之外,一些类似的情节在我国的影视剧中也常有体现。
在《皇上二大爷》这部国产电视剧中有着这样的一个情节:在某个乡村,有一种叫做养老阁的习俗。就是在老人还活着的时候送进墓地中去,每次给老人送饭的时候便给墓地添上一块砖石,直到墓室被完全封死。
其中被封在坟墓中的老奶奶有一句话让人泪目:“我一把屎一把尿养活了你们四代人啊!”
最终被封在坟墓中的老人被救了下来,而这种养老阁的陋俗也被明令禁止了。
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影视剧中描绘遗弃老人的内容都有着特定的社会背景,那便是低下的社会生产力难以维系群体的生存。
为了活下去,便顾不得伦理道德了,更何况是在祭祀山神等这样封建迷信思想麻木下。
在民间传说和某些野史上,又将这种遗弃老人的行为称为瓦罐坟。
事实上,关于瓦罐坟的真实史料已经无迹可循,大多来自未经考证的传说或野史。
我想只要是社会生产力能够让人们维持温饱,断然不至于让人们遗弃双亲、易子而食。
因为我们终究是有思想有灵*的人类,而不是单纯被欲望驱使的动物。
今天之所以同大家说这些,是多巴胺在网络上看见了一则活埋老母亲的新闻。
新闻中说的是,58岁的大儿子将79岁的母亲活埋在靖边县城南的一处废弃墓坑内。
幸运的是被儿子活埋的老人已经平安获救,但在这场看似毫无人性伦理道德的悲剧背后,又是否隐藏着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故事呢?
毕竟当下已经不是旧社会,只要劳动便至少可以维持温饱,又何至于要将老人活埋呢?
我们现在知道的是,此前老人一直和二儿子居住,但二儿子去年患病已无力照顾老娘,遂转由大儿子照顾。
这位活埋自己老娘的大儿子平日里在县城打工,农忙时会回老家务农。
他将老人活埋在墓坑之中后,还对外界谎称将老人送往了亲戚家中,如果不是老人儿媳妇报警,后果不堪设想。
多巴胺并非为了这位亲手活埋老母亲的人开脱,毕竟他做下了泯灭人性道德沦丧的畜生行径。
多巴胺想说的是:或许这样残忍到被活埋的事情只是极个别现象,但是这样处境不堪的老人却还有很多。无论在农村还是在城市,当老人丧失了劳动力之后,生活不能自理之后,可能真的便要被视为累赘了。
比如这位活埋老娘的男子,他并非因为经济原因,或许也不只是为了一些兄弟之间的间隙。
有消息声称,他之所以要活埋老娘,是因为老人常常大便失禁,臭味给他带来心理压力。
不错,你没有看错,他只是因为老人大便失禁。
多巴胺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老娘曾一把屎一把尿将自己养大,而他自己也终将有大小便失禁的那一天。
有一天,急诊室里被送过来一位80岁的老年女性病人。
家属一开始提供的病史信息是,老人突发意识丧失两个小时,既往并无特殊病史。
虽然能够导致老人突然陷入昏迷的原因有很多,但绝大多数病人都是出于常见的病因,比如脑血管意外事件、呼吸衰竭、肺性脑病、药物中*等等。
那么,导致这位老人昏迷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从检查结果上来看并没有发现有利的证据,从体格检查上来看却发现有明显的酒精味。
一位八旬老老太太,或许会有饮酒,但会出现醉酒吗?
询问老人的儿子,儿子拒绝回答了:“不可能,让她喝,她能喝多少?”
又问他有没有在家中发现酒瓶、药瓶等可疑的东西存在,他同样不能提供准确的答案。
“在发现之前,有没有闹情绪,有没有吵架?”我悄悄将老人的女儿拉到一边再次询问起来。
因为虽然我判断老人只是酒精中*,但不能明确除了酒精之外,老人是否同时服用过其它药物。
如果这几日老人同家属存在争吵的话,那么就完全有可能在过量饮酒的同时服用其它药物。
没想到的是,老人女儿给出的答案同老人儿子的答案完全相反:“这几天一直不开心,都是因为钱!”
第二天老人终于清醒了过来,也开始吐露了实情:当天自己喝了一整瓶的白酒,还有两盒止泻药。
幸亏老人能够接触到的只是两盒普通止泻药,而不是某些农村常见的剧*类农药。
就在老人还在急诊抢救室里被监护的同时,子女们还在门外激烈争吵着。
清醒之后的老人要大便,护士嘱托家属用尿盆伺候老人在病床上解决。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常见的小任务却让家属们为难了,儿子以要去买尿盆为由长时间不归,儿媳妇以没有手套唯有迟迟不肯行动,只有女儿在抱怨了几句话之后不情不愿的干了这份工作。
我并不知道老人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生活纷争,但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没有一个人真正考虑过老人的感受。
如果老人这一次不幸去世,这些子女还会争吵吗?
这些子女是否曾经考虑过,八十岁的老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因为各种疾病而驾鹤西去,到时候自己又是否会后悔?
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想过,也许他们毫不在乎吧。
有人说:他们为什么不能孝顺一些,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老人?
说得不错,但谁又能够真正的做到呢?
也不要忘记多巴胺曾经反复说过的一句话:永远不要轻易去指责他人,因为我们永远不会真正明白他人所经历的故事。
最后,多巴胺只想说的是:面对我们已经老去,甚至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的父母时,请不要将他们当作负担,因为那是生养我们的父母,是我们的来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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