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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东北人的嘴皮子溜,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合辙押韵还引经据典,善用歇后语跟谐音梗,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是东北人天生的。
但是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们碰到的每一个东北人都很统一的擅长用歇后语、谐音梗,说起话来还押韵,一套又一套的。
这真的是天生的吗?
还是有什么秘密培训之类的?
你还真的说对了,东北人的嘴皮子的确是经过培训,而感觉东北话一套套的那些东西在东北有一个专门的词叫哨磕儿,而它更有一个名字叫做东北饶舌。
要说哨磕儿可能很多东北人都不清楚,但另一个东北特色成语“三吹六哨”那在东北就算是人尽皆知了,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呢?是用来形容这个人说话不着边际,说起来一套套的,当然带着贬意。
这三吹中的吹大家一看就明白了,是吹牛的意思,那么哨呢?
就是指的哨磕儿。
这个词可就要比吹牛有文化多了,特指打嘴仗的时候引经据典、合辙押韵、成语谜语或者歇后语,你要是普通的就两个人对骂,那肯定是没有资格说这是哨磕儿,而且东北人的天性能动手不逼逼,真的要是两个人骂上了,那也基本上就几句之后打得头破血流。
但是哨磕儿可不同,两个人一唱一和相互攻击,能说到一个人词穷,但这里面的规矩可不少。
首先不能直接骂人,必须拐弯抹角的骂人,例如你不能直接说这个人是孙子,但你可以说“儿媳妇的大肚子——装孙子”。你也不能直接说你别惹老子,但是你可以说“你是破草帽子躺地头——搁这晒脸呢?”。
其次不能急眼,哨起来的时候四周总是有很多看热闹的,要是哨不过急眼打起来,那么动手这个人就会被所有人认为是玩不起,东北人最要面子,所以哨得再恼也要表面上嘻嘻哈哈,真到说不过的时候,最多说一句类似“你能说,你会哨,你家挨着火车道,火车道旁买绿帽,回家老婆被人抱”解解恨。
第三是不能说下流话,不能涉及别人的父母,当然也不能说人家的姐和妹,尤其没出嫁的这是大忌,但可以说媳妇戴绿帽,或者儿子像邻居之类的。基本上哨起来的时候,都是把对方比喻成畜生,例如看到对方出汗,开口就说“你看你这后背湿乎乎的,这天是要下雨啊”(字谜类:王八下雨之前后背湿乎乎),或者把自己比喻成长辈,变着花样的占人便宜。
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门门道道,也分荤素,还分男女,哨起来最厉害的其实就是小老太太,人家这个年龄还是女的,荤素无忌,男女都可,说什么都可以,但对方就不敢胡说八道,大多数落荒而逃。若这人水平太高,小老太太说不过,那也能抡一烟袋锅子,虽然打人了也没有人计较。
这哨磕儿其实对于整个东北文化的影响极大,要是仔细去看这些规矩跟词语组成,这其实就是中国的土味饶舌。
现在成长的东北年轻人绝大多数都是在老一辈儿的rapbattle中成长的,小小年纪便见多识广,所以现在很多直播平台语言类的主播是东北人的天下。那一个个小嘴叭叭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又有文化又押韵,其实都是“哨磕儿”。
而东北几大类的哨磕儿到现在可查的就有成千上万,很多大家都很熟悉,例如歇后语系列的“猪鼻子插大葱——装象”“狗撵鸭子——呱呱叫”“背手撒尿——不服你”,或者套词系列的如“四大绿”“四大白”“四大红”等,而字谜类押韵类的更是数不胜数。
后来这些哨磕儿也从田间地头到了舞台之上,出现了“南来的北往的,佳木斯鹤岗的”“上顿陪、下顿陪,终于陪出胃下垂”“耗子给猫当三陪——赚钱不要命”等等。
而哨这个词的来源的确是没有查到,不过按照哨磕儿的规矩来推断,哨应该是“嘴俏”的字谜,要是这么说起来,倒是有个成语与它甚配,便是口吐莲花。
这哨磕儿也算介绍完了,今天我们的故事就要从一个贼能哨的人说起,这个人外号叫大喇叭,但这个故事开始的时候,这大喇叭可是茅坑上面摔跤——离屎(死,很多地方的东北人平卷舌不分)不远了。
大喇叭在农场里面算是个文化人,是团部的会计,常年戴个小帽子,口袋别个派克钢笔,这派克钢笔可不得了,场子里面独一份,据说能买一台电视。这钢笔跟宝贝一样,大喇叭也极少会用,平时用的都是英雄,便是这英雄也不错。
大喇叭在场子里面除了当会计还当别人家红白喜事的记账先生,一手字写得漂亮,而且哨起来特别的厉害,别人都是来一个歇后语,他能够引经据典讲个两分钟,最后一句骂了你一嗓子,然后你半天反应不过来,就算是反应过来也想不出这么长的哨磕儿,只能落荒而逃。
这一日大喇叭去给人家当记账先生,这是一个白事儿,但也算是喜丧,这家死的老头今年七十有二,在农场里辈分最高,所以几乎每家都来人了。而这家也不想丢人,专门去镇上请了阴阳先生当主持。
大喇叭这面记账,那面阴阳先生忙前忙后,等到事情差不多了,一大群人也喝了不少酒,就开始架着二人,让二人哨一会儿。
为啥让二人哨儿呢?因为这阴阳先生也是靠嘴皮子吃饭的,在镇上哨起来也是无人能敌,就这么两个会哨的人碰到一起,大家都想要分个高下。
阴阳先生姓王,这王先生本来是镇上来的,那就是真的看不上农场的,斜着眼睛过来,就想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开口就道:“大喇叭你别害臊,你的底细我知道。你的媳妇长得俏,小鞋里面塞大脚,你的孩子长得精,现在已经满地跑。可你是瘸马拉破套,回家也不让你睡觉。你也不要太着急,有人帮你洗大脚,有人替你把孩子抱。你这人是命真好,不管生来不管养,只管头上戴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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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顿时一片哄堂大笑,大喇叭斜着眼睛正了正自己的小帽儿,满脸通红,上下打量一下这王先生,开口便道:“今天来的都是客(发qie音),我给大家讲段古。话说唐僧师徒去西天,历经九九八十难,这八十难就少一难,一难难到佛祖前。佛祖坐在那里掐指算,给了假经千万卷。唐僧师徒乐颠颠,拿了经书往家返,一返还是通天河,河里王八等半天。王八想知活多久,唐僧忘记问座前,翻身滚入通天河,只能再到佛祖边。问了寿庚问投胎,佛祖端坐掐指算。一算王八该姓王,二算王八通阴阳,三算王八有大难,今日便要气绝身亡。”
这气绝身亡四个字是看着王先生的脸一字一句说出来的,那阴阳先生一哆嗦,咬牙切齿想要回几句,但人家这段讲古不光合辙押韵,还引经据典,最主要虽然是指名道姓,偏偏又骂得他哑口无言。
人家句句说的是王八,这王先生要硬往自己的身上找,那肯定要被四周的人嘲笑,你要说也跟着讲段古吧,也来这么一个经典骂他一顿,这王先生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有这个能耐。
王先生啊了半天,伸手指想要指大喇叭,却又举不起来,四周人一看王先生这么就说不出话了,顿时哄堂大笑。到底是自己场子的人像向着自己场子的人,一看大喇叭赢了那是真的高兴,谁也不管王先生,还有的揶揄他两句。
王先生干阴阳先生这一行,有着这行的职业病,那就是身体太弱,而且心脏不好,这一下子下不来台,就感觉心口憋着一口气上不来,脸红脖子粗的啊了半天,别人都以为他急了,嘲笑声更浓,这王先生突然眼前一黑,倒头就摔倒在地。
这一摔,那可就没有起来,就这么一命呜呼。
这死人就是大事儿了,把公安叫来一侦查,四周作证的人甚多,都说就是气死的。你说这气死到底算不算刑事案件?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确凿的说法,于是这事儿就过去了,大喇叭当会计的,家里有点钱,赔了人家不少钱也就算了。
可自那之后,大喇叭这一闭眼睛就能看到一个黑影,这黑影蹲在黑乎乎的箱子里,一直都在啊啊的说什么,听声音就是那天被他给噎死的王先生。
这一下大喇叭就害怕了,几天几夜的不敢睡觉,他本来是个文化人,刚从破四旧过来没有多少年,一心想要相信科学,只当是自己内心有愧,到底是害了人命,几天也就过去了,可这事儿偏偏没有那么简单。
大喇叭在熬不住入夜的时候,慢慢发现这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每一天的距离拉近的不多,但十天半个月下来,大喇叭已经能隐约的看到这人的体型,看体型就是死的王先生,就是这脸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
这距离一近,就听到这*影子嘟嘟囔囔的,嘴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含糊不清,翻来覆去。大喇叭自己把人骂死了,怎么可能没有愧疚?现在一看那是真害怕,在梦里反复道歉,醒来之后烧纸磕头,就是阻止不了这王先生出现在梦中。
大喇叭想了很多办法,最终没有办法求助跳大神儿的,但这跳大神的知道前因后果,也知道这死的就是能掐会算的阴阳先生,也算是弄了很多办法,却都不好用。大喇叭本来就不信,一看没有用更认为这是江湖骗子了,最终只能把这归于自己内疚,也就咬牙挺着。
反正无论大喇叭怎么折腾,这王先生就是日夜在梦中蹲着,每一次的距离都离大喇叭更近一些,嘴里反复的说着那些话,大喇叭无论怎么听都含糊不清。
终于有一日,大喇叭在梦到王先生的时候看到他已经蹲在自己的脚边,大喇叭要低头才能看到他的脸,王先生的脸本来是雾蒙蒙的一片,仰着头跟大喇叭对上之后,突然就在里面伸出一只手来,这只手抓向了大喇叭的脖子,大喇叭吓得嗷了一声在炕上坐了起来。
黑乎乎的房子里连点亮都没有,大喇叭想要摸灯绳,偏偏就在手边的灯半天也摸不到。这个时候黑暗中起来一个黑影,大喇叭刚喊了一句媳妇儿,然后愣住了。他因为日夜做噩梦,每天晚上都不安生,那媳妇早就不跟他一个屋子睡了,现在这炕上入睡的时候还是他一个人。
大喇叭颤着问了一句你是谁,就听到是自己媳妇儿的声音说:“我过来陪你住一宿,你又噩梦了?”
说罢,这灯就打开了,在昏*之中一看,还真的就是自己的媳妇儿。大喇叭松了口气,把自己的梦讲了一遍,然后说:“那人脸上伸出一只手,想要把我抓进去。”
媳妇儿就坐在那里咯咯的笑,大喇叭有点蒙,不知道媳妇儿笑啥,开口问:“你笑啥呢?”
那媳妇儿伸手拨开了脸上的头发,咧嘴道:“是这么一只手吗?”
说罢,眼睛跟鼻子全都扭曲在一起,在脸上硬生生伸出一只手来,而那张嘴还留着,却发出了骇人的笑。大喇叭眼看那手抓向自己的脖子,彻底吓尿了,哭嚎的往墙角退,结果这怪手半路却停了,慢慢缩了回去。
大喇叭猛坐了起来,发现刚刚还是一个梦,这个时候感觉自己的褥子湿乎乎的,低头发现自己真的尿炕了。他怎么琢磨都不对劲儿,大半夜的也不敢在家里睡,还能找谁求助?只能敲开跳大神儿的大门,把这事儿说了出来。跳大神一听,说就是那泡尿救了大喇叭,这尿是秽物,*神也怕沾在身上。
大喇叭也顾不上自己一身尿骚味儿,跪在地上磕头就求跳大神儿的救救自己,跳大神儿的又是上香又是请神,这上体的狐仙说阴阳先生死得太冤,一口气没上来硬生生憋死了,大喇叭要是想要他不纠缠,那就把这口气给他出了。
大喇叭慌忙问怎么出,那狐仙说:“他也埋了个把个月了吧,去挖出来,你怎么赢的他就怎么输给他,让他把这口气出了,也就好了,否则他还会来抓你。”
大喇叭真的是吓死了,虽然感觉挖坟也挺可怕的,却一心只想解决,然后狐仙又说必须大喇叭自己去,还要半夜去,白天的话这尸体不敢应声,这恩怨也就花解不了。
大喇叭无法,只能第二天晚上自己扛了个铁锹去挖王先生的坟,一个人挖了几个时辰才打开王先生的棺材,往里面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王先生都埋了个把月了,结果身体什么变化都没有,就跟活着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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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喇叭这一辈子见过不少死人,他平日里除了当场子的会计,那第二职业就是给人情往来记账,当然在这里面也赚不了什么钱,也就是比平常人多拿点烟酒,吃席的时候不用随礼而已。
这人情往来的记账说白了就是红白喜事,正所谓哪家不死人啊,所以场子里面死人这大喇叭都能见到,见得多了,那也就习以为常了,觉得就是一堆肉。
但今天晚上一看这王先生埋了一个月居然栩栩如生,在电筒的照射下还觉得脸颊带着红晕,真的是感觉腿肚子往后转。但大喇叭也不敢走,这件事儿解决不了,这王先生便要跑到梦里去抓他。大喇叭这一次的梦是太真了,真到能感觉到那手的冰凉。
大喇叭想着横竖也是要面对面,当即跪在坑边磕头,又是烧香又是烧纸,折腾半天才想起跳大神儿的是怎么告诉他的。
大喇叭随身带了绳子,弯腰过去将王先生缠住,从土里面拉了出来,拉到坑边找了棵树,把王先生靠在树上,然后用绳子捆住。捆住之后大喇叭又在包里面掏出了大白蜡烛三根,摆在了这尸体的身前,烛光闪动中,就感觉那尸体一直都在来来回回的晃。
大喇叭跪在地上又磕头,口中不停的道歉,说了半天见尸体也没反应,到背包里面翻出了那狐仙让拿的另外三样东西。
这三样东西一个是纯黑的老母鸡,一个是红冠大公鸡,第三个东西就很独特了,狐仙让大喇叭带一个胎盘过来。大喇叭着急忙慌去哪找胎盘,再说这东西你管人家要,人家就能给你?
但是就巧在这不是场子前天死人了吗?这酒席都是自己家摆的,全都要杀猪,而这家杀的就是一头老母猪,这头猪三百多斤,养了五六年,猪崽也不怎么下了,于是杀了吃肉。
这老母猪的肉很难吃,肚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垃圾堆了,大喇叭着急忙慌找不到胎盘,有人就出了这个主意,过去还真的在那堆肉里面弄出来一个好像是猪胎盘的东西,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干脆就带来了。
大喇叭先把攻击用绳子拴在腰上,而后掏出了纸钱,将这堆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切成块,把那母鸡的脖子割开,将血撒在肉馅上,然后包在纸钱里,又用胶水粘住,看起来就成了一个个*纸饺子。
大喇叭一面包饺子,一面道歉,时不时的还给自己一个耳光责备自己嘴欠,抱着抱着突然感觉眼前烛光晃了,抬头一看,那死透的阴阳先生居然睁开了眼,这眼睛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他的眼皮眨了眨,在上下眼皮中间钻出很多蛆。
阴阳先生鼻子哼哼,里面也钻出不少虫子,大喇叭一看恶心坏了,却也不敢跑,按照狐仙说的办法,将这*纸饺子递了过去,放在了阴阳先生的嘴边。
一样显示张开嘴,里面密密麻麻全都是虫,这些虫子在黑红的口腔中扭动,慢慢从里面探了出来。这些虫子爬到了那*纸饺子上,将它卷入口中,就好似一条灵活的舌头。
大喇叭一看阴阳先生吃了,按照狐仙说的赶快又喂,一共喂了七个饺子,大喇叭这才开口道:“我能吹,我会哨,我是乡下土老帽,人前开口惹人笑,人后乱哨惹人恼,惹恼先生是我不好,还请先生出来唠一唠。”
话音刚落,那尸体的嘴大张,他到底是死了一个月了,虽然看起来栩栩如生,身体内已经腐烂长虫。这尸体的嘴一张,脸就给撕开了,一直到耳根,里面黑红恶臭之中露出白骨,它开口啊啊半天,就跟死之前那般,硬是说不出话来。
大喇叭一看这阴阳先生是憋死的,结果现在这口气还憋着呢,当即又说:“你让我哨我便哨,是龙哨虎哨哈拉哨,你是龙虎我哈拉,今天跟你唠一唠。先生你是大先生,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是狗撵鸭子呱呱叫,我是屁股拴气球一走一冒泡,你是碗架子上放暖壶——水平高,我是狗戴嚼子——胡嘞,你是被窝里放屁——能闻(文)能捂(武),我是光屁股撵狼——胆儿大不知磕碜。但这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那天我让你裤裆里抡大锤——受到沉重打击,你一口气没上来就嗝屁朝凉。今天我到这里就是求你放了兄弟,我在这里给你出出气。”
说完又跪在那里啪啪扇自己嘴巴子,那是真扇啊,也不知扇了多少下,就听到嗝噶一声,那阴阳先生居然翻腾出一口气来,这口气出来,阴阳先生两腿一蹬,脸上变得苍白无比,皮肤瞬间开始溃烂,好像是消融的冰雪一样,一块块黑乎乎的东西在里面露了出来。
大喇叭其实已经害怕极了,现在一看这阴阳先生这一口气出来了,按照狐仙说的那也就解脱了,想来不会纠缠自己。这也顾不上或者说不敢再给尸体埋回去了,打算明天花点钱请人帮忙,站起来双腿发软,什么也不顾的就往回跑。
跌跌撞撞也没跑多远,就感觉背后有声音,转头便看到那王先生的半边身子正在地上爬呢,内脏什么的噼里啪啦往地上落,远处的烛光还在,能看到这身子就是在拦腰的绳子出撕开的,下半身似乎也在动。
大喇叭感觉自己吓得*魄都出来了,嗷嗷的往回跑,跑着跑着就感觉进了一团雾气之中,然后再出来的时候,发现远处有亮,他跑过去一看,发现就是自己点的那两个蜡烛,此时已经快烧完,而蜡烛旁边的树上留下一堆黑红的东西,那王先生的下半身却不见了。
大喇叭一看自己*打墙了,掉头还要跑,刚刚转头就看到王先生站在自己的面前,身上已经烂了一半,上半身跟下半身虽然合在一起,却是错位的,在这腰上那一圈血肉之中,突然一根肠子钻了出来,缠在了大喇叭的脖子上。
大喇叭被这肠子拎了起来,被拉到尸体的面前,那尸体腐烂的脸上眼珠已经烂没了,里面都是扭动的虫,那些虫子白胖的身子上面有个黑尖儿,这些黑尖儿一起转向了大喇叭,刹那间好像是这尸体的眼眶里长出了纯黑的眼珠一般。
大喇叭吓得大小便失禁,那尸体这一次可没被秽物吓到,那张脸开始扭曲,眼睛鼻子的肌肤破碎,在里面所有的虫子拧成一条小小的手臂,化出了五指,抓向了大喇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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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喇叭吓傻了,就在这个时候,他腰间绑的公鸡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开始扇动翅膀,大喇叭猛然想起那狐仙还让自己准备了这个,伸出巴掌就去拍大公鸡,顾头不顾腚的一顿乱打,这大公鸡被打得喔喔的叫,在叫声中那小小的手臂突然停了,而后缩回到了身体之内。
大喇叭听过这*都怕公鸡打鸣,转身便跑,一面跑一面拍,那阴阳先生残破的尸体在身后追,每逢公鸡打鸣的时候便停一下,也就是这般走走停停,竟然让大喇叭逃远了。
这个大喇叭他眼看自己拉开一点距离之后,死里逃生真的是乐坏了,平日里这张死贫的嘴也不闲着,一面跑一面回头跟那尸体说起了哨磕儿。
这一次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章法,可能是刚刚吓坏了,也可能是四周没人,反正是什么埋汰就说什么,劈头盖脸的骂着,这尸体哪里还能还嘴,就是跑得更快了,但大喇叭腰上有大公鸡,他看到差不多了一拍,大公鸡一叫,这尸体就停了。
大喇叭玩得高兴,自以为这尸体是真的怕大公鸡,离老远看到自己屯子黑乎乎的房子,觉得自己要到家了,干脆站下,又指着这尸体乱骂一通,等到尸体靠近,他拿起腰间的公鸡丢了过去,公鸡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喔喔大叫,尸体吓得一动不动。
大喇叭以为这公鸡飞到尸体身上,一下子就能打个*飞魄散,毕竟这公鸡打鸣就吓得尸体动也不敢动,可哪里想到大公鸡扑到了尸体身上,随即落地,而后扇了扇翅膀走了。
那尸体立在那里,突然最裂开,舌头吐了出来,而后双手着地,上半身嗖的一下蹿向了大喇叭,而下半身那两条腿也在地上奔了过来。
大喇叭吓得*飞魄散,不知道为什么这公鸡突然没用了,转身便往屯子里跑。
要说这*为什么这么怕公鸡?为什么又不怕了?其实这是一个误区,*根本就不怕公鸡打鸣,他们怕的是太阳,而公鸡打鸣是太阳要升起的信号,所以*听到公鸡打鸣也会害怕。
这就好像是在战争时期,人们听到空袭警报会抱头鼠窜一样,其实那空袭警报就算声音难听一些,人也是不怕的,人怕的是空袭警报之后过来的轰炸机。现在就相当于大喇叭把那空袭警报的喇叭丢了出去,这人能怕吗?
大喇叭连滚带爬的跑向了庄子,那阴阳先生本来就是被他骂死的,现在又让他骂了一通,这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上半身在空中炸开,化成了一片虫云,罩向了大喇叭。大喇叭转头就看到这片云向自己卷了过来,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却也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向屯子爬了过去。
那黑云落地在他的双腿上一卷,再飞起的时候就看到腿骨白不刺啦的露在外面,上面的血肉全都没了,大喇叭这才感觉到痛,翻身打滚,那虫云似乎并不着急吃大喇叭,而是在他的身边嗡嗡的飞着,看着大喇叭想屯子爬过去。
眼看要进屯子的时候,突然在黑暗中出现一道*光,一只老狐狸手中捧着酒瓶,脚下踩着醉步,一步三歪的慢悠悠走了过来,到大喇叭的面前看到他的腿骨,眯着醉眼开口道:“老夫告诉你的话,你都没记住?”
大喇叭知道这是教自己的狐仙,嗷嗷的就求狐仙救命,那老狐狸抬头看那虫云,口中啧啧称奇,转头又对大喇叭说:“这尸变老夫见过无数种,便是这虫形实在难得,老夫只能救你命,却不能收它。”
“为什么?”
“不想沾这种莫名因果,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解决。”狐仙说完,将手中的酒壶中的酒撒在地上,那些酒在夜晚发出腾腾白气,瞬间绕着屯子画了一个圈,而后那层白气又向上,将屯子封闭其中。
狐仙又发出一声狐叫,过了一会儿便听到四面八方传来了瑟瑟之声,无数只狐狸从四面八方而来,它们冲入屯子中,蹲在了那个酒圈之上,面向屯子,口中不停张张合合,却未发出声音,至少大喇叭是什么也听不到。
那虫云似乎未有太多意识,又或者带了太多的怨恨,便是看到这般景色也向大喇叭卷了过来,结果那白气好像一道玻璃壁障硬生生将它弹了出去。
大喇叭匍匐在地,对老狐狸道:“大仙儿,我看你这个法力收它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便帮帮我。”
老狐狸依然摇头,对大喇叭道:“我当年发誓要做这屯子的保家仙,要在这片土地上得修仙的功德,自然要护着你们的周全。但我只能保你们不被这虫形尸变所伤,却不会沾这无明因果。”
“这是为何?”
“并没有原因,只是修行的规矩。我修行到今天,距离登天一步之遥,却也如履薄冰,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不过我给你指一条明路,通北镇有一个叫林小强的,他是个不守规矩之人,也只有他肯不顾因果的帮你。你去请他,你便能活,也能解决这虫形尸。”
大喇叭一看狐仙似乎真的不打算管他,便也没有任何办法,两腿小腿就剩下骨头棒了,他一路忍着剧痛爬回了家,跟媳妇儿将这事儿说了出来,让媳妇儿白天便去通北镇请一个叫林小强的人。
他那媳妇儿听说外面有一个尸体准备吃人,自然也害怕,不敢出屯子,只能跑去又问大神儿,大神儿请来老狐仙一问,这白天是安全的,可以随意进出。但是日落之后,越靠近午夜越不能出门。
大喇叭的媳妇儿又问自己怎么能让林小强帮自己。
那老狐仙一顿,开口道:“你便说问过胡七爷了。”
大喇叭的媳妇儿慌忙称谢,这才离了家直奔通北。
而这屯子里的人晚上打算出门的,全都到了屯子附近便一阵迷糊,再清醒的时候便是第二天早晨,大多数都是在自己家的炕头,也都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却不知是那圈狐狸的迷*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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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林小强得了如意碗,回家之后也寻不到吴老七,他这个痴傻仙人平日里不懂是非,只有天雷要降的时候才能清醒半分,林小强他们也不敢再碰天雷,只能安心等待。
他们虽然手里有这个万事如意的如意碗,却知道这碗得到的所有东西都不是凭空而出,是要用自己最在乎的东西交换,当然不敢再碰分毫。而这碗也已经裂了,到了半夜里面隐隐有金光在其中流出,四周都好像是镀金一般,白一生老动心思说这破碗反正也不能用,不如干脆砸开看看里面是啥。林小强生怕这虎了吧唧的人真干出这事儿,把碗藏了起来。
而邻居杨小狗失去了人参娃娃的能力,却得了个漂亮媳妇,就是这媳妇也有点二,见谁都说自己叫小哪吒。杨小狗自己测试了一下,伤口的愈合速度的确要比寻常人快上许多,却不再有其他的能力。为此这老大哥万分愧疚,专门找林小强几人喝了一顿酒,说以后不能再帮他们降妖除魔。
但林小强觉得这是好事儿,现在人家一家团圆,其乐融融,这不正是人人追求的平凡幸福?林小强几人祝福了杨家,自然也下定了决心,以后就算是千难万难也不再让杨大哥以身犯险。
而这面融合了土灵珠的常四娘身上的伤口一直都不好,那些破洞还在,总是向外流沙土,最终没有办法只能去寻白家堂的位置,打算回去疗养一番。
这白家堂本就不在人间,这是另一个被大法力铸造的空间,只是被白家人寻到后来以他们的空间之能跟现实连在了一起,而这个入口也是随心所欲的变化,就算是常四娘也要寻找一番,但她已经跟神丹融合,便是人间能伤她的东西也甚少,所以林小强并不担心,任由她走了。
林小强后来又想要寻左道人的消息,但左道人在老仙界的名声其实远比林小强认为的好,他对于很多家族都有恩,他的阴阳宴虽然要收钱才能开,去也实实在在的帮助了很多家族逃过灭顶之灾。
所以并没有任何老仙愿意帮忙,就算是灰家堂的听到左道人的名字也发憷,带回来的消息便是没有任何消息。左道人能活这么久,自然有不让任何人找到的能耐,林小强也不以为奇,到了今天选择并不多,似乎只能等下去。
结果一等就等了半个多月,别的消息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这中年妇女进门就跪下磕头,口中喊道:“神仙啊,你快救救我家那口子吧。”
林小强慌忙把人扶起来,一问才知道这女人的那口子叫大喇叭,因为骂死了人就被厉*纠缠,然后女人又说是胡七爷让她来的,说林小强听到这个名头一定会帮她家大喇叭。
林小强听到胡七爷这名字有点陌生,也是摸不到头脑,再问原来是老仙,一瞬间就感觉后背出了一下冷汗。
既然是狐狸精,他敢姓胡,而且敢称胡七爷,那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一个人,那便是真正的胡七爷。
什么是真正的胡七爷?
所有人都知道山海关以北,修行的仙家无数,其中以五大家为首,而五大家又以胡家为首,那么胡家以谁为首?自然是胡三爷。
胡家一共有八兄弟,胡大爷跟胡二爷全都在封神之战中战死,剩下的胡三爷统领了胡家堂,而后更是管了东三省所有的仙家。胡家门规森严,对于胡姓特别看重,像大姑姑这种大妖怪虽然有举世无双的大法能,却也只能姓顾而不敢姓胡。
要说在这人间还有人不被胡家成人还敢姓胡的话,那么也就只有胡老三身上的胡九了。这胡九的故事之前讲过,胡九出生的时候为异瞳,一阴一阳的双眼被认为是妖孽的表现,虽然是胡家九爷,却也不被胡家承认。但他就姓了胡,或许是顾念兄弟之情,或许是胡家也拿他没办法,总之这天地之间也只有他这么一个意外。
而姓胡还敢称自己是七爷的,那么只有胡三爷的亲弟弟胡七爷了。
胡家自从人祸之后,虽然还统领众仙,却已经开始专注自己的修行,渐渐不理人间事务,真的碰到不得不管的恩怨,那也是让自己门下的小辈儿出面,这些最老的一辈儿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遥,已然不敢再跟凡事纠缠,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所以林小强听到这个消息甚是惊讶,也觉得是这个老娘们撒谎,当即起香想要把胡七爷请来问一问,结果胡七爷根本不鸟他,一点回应都没有。
林小强睁开眼,琢磨了一下,就算是这老娘们撒谎,但自己碰到这事儿也是不能不管,当即点头说自己跟着去看看。
白一生一听又能出门,还真的了坏了,把其他人留在了家里,这一次只有这哥俩,没有了旁人,这高高兴兴的劲儿看起来让人生疑,用小青的话说就跟去度蜜月似的。
林小强看到白一生的兴奋劲儿也觉得自己有点危险,想要把白一生的大红裤衩子借来给自己套上,结果俩人拉扯裤腰带的时候听到咳嗽声,就看到身后曼曼冷眼看着二人,小青一直咳嗽。
“这已经等不及了吗?”曼曼开口道。
白一生一把推开林小强,整理好自己的裤腰带,严厉的告诉林小强注意点,自己可是个正经男人。林小强嘿嘿一笑,给了白一生一脚,又被白一生给了一拳,这面大喇叭的媳妇儿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可能是找错人了,突然有点后悔。
二人闹完,白一生拎着自己那熊皮的皮箱往外走,曼曼开口道:“这一次没有杨大哥,别丢胳膊少腿的回来。”
白一生转头对曼曼说:“你居然这么关心我,等哥回来。”
曼曼白了白一生一眼道:“我说的是他,至于你,不回来更好。”
说完转身回屋,小青喊道:“你们两个都好好的回来,我做好饭在家等你们。”
二人点头,一摆手,倒是潇洒而去,只是白一生低声说:“兄弟,我真不是因为杨大哥不在有点怕了,就是这样的日子也感觉没什么意思了,还让她们在家担心。你看杨大哥一家在一起多好。”
“嗯,我也有些倦了,这便是最后一次吧。回来之后,我们也跟杨大哥一样过幸福的小日子。”林小强点头道。
在那不知名的天地之中,在三清之下,在封神台上,一面旗子突然立了起来,迎风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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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强跟大喇叭的媳妇儿到了他们屯子,这是一个小屯子,又一个特别嘎咕的名字叫“蜈蚣岭”,这地方据说当年有一只大蜈蚣,为祸很多年,后来可能是老死了或者是爬走了,这个地方的名字却留下了。
进了大喇叭的家,林小强一看大喇叭的腿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家伙,上面的血肉都没了,就剩下白骨,而伤口处也是黑乎乎的一片,进屋就有一股恶臭。
林小强医院,大喇叭嚎啕大哭说自己不敢出去,别看别人白天出屯子没事儿,但只要他一出去,这天上就有一片虫云,黑压压的一片,他的腿这样,这屯子里也没有人愿意舍命送他。
林小强一听这般,连连点头,又让大喇叭的媳妇儿领自己去那个大神儿家,出门刚走几步林小强就说不用了,他自己能找到,旁人不知为何,只有林小强能看到在自己面前出现了四只狐狸,这四只狐狸都穿着人的衣服,直立而来,到了林小强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小强就跟着过去了。
白一生急忙跟着,结果看着林小强进门之后,等到他再要进门就撞墙上了,白一生捂着脑袋后退几步,看那门还在,结果再走还是墙。
白一生知道这是老仙儿的障眼法,他是个二神,就是干这行的,也不敢得罪老仙儿,只能站在门口跟个门神一样。
林小强走了进去,看到那大神儿已经蹲坐在那里,神色凛然,看起来已经被附体。林小强慌忙行礼,按照辈分他甚低,开口就喊七爷爷。
其实叫七爷爷林小强都占便宜了,他至少应该叫七太爷。
那大神儿也不介意,开口道:“你来了,还算给老夫几分薄面。”
林小强道:“弟子日前本想跟七爷爷确定一下,但未请到七爷爷,却也不敢怠慢,赶紧来看看。”
那大神儿的身体一晃,肩膀上跳出来一只老狐狸,他遍体虽然金*,却是蒙了一层金光,你若真的仔细看过去,这并不是什么*狐狸,而是雪白的皮毛,这层金光中带红,在他的体内射了出来,把这雪白皮毛染出*红而已。
林小强一看这老狐狸的毛都白了,又看到体内金光,此时便知道这绝对是胡七爷无假了,这雪白皮毛代表年龄,而这金光是内丹修为。
那老狐狸叹了口气,对林小强道:“年龄大了,不敢四处乱跑了,若碰到人间不平事,管的话因果纠缠,不管的话又损功德,我现在成神只有一步之遥,三哥已经让我们哥几个不再管人间俗事了。所以这一次让家属把你请来,这因果也只能落到你的头上。”
“弟子愿意效劳。”林小强应道,其实就算没有胡七爷,他碰到这种事情也是要管的。
胡七爷又道:“但你的所作所为,我们胡家都知道。我想你也奇怪,为何左道人都欺到了门前,我们胡家也插手,只能让因果自了。实在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左道人的能耐我们知晓,若是徒子徒孙过去也碰不到他分毫,而且除三哥之外,我们哥几个要说单独面对也无胜算。现在哥八个全都闭门修行,不想在最后功亏一篑,要是搭了几人的修为去为一个小辈儿报仇,也实在是不甚值得。所以救了小辈儿的性命,我们胡家将至宝风火蒲团赠与你,穿之日夜打坐,吸收五行阴阳之气,对你的修行甚有裨益。至于其他的因果,便当我胡家吃个哑巴亏吧。”
林小强不知为何胡七爷要跟自己说这些,或者是他的不满之言?
又看到老狐狸叹气,对林小强道:“我胡家自封神之后从来未吃过这样的大亏,要是放在以前,七爷我的暴脾气上来,定然跟那左道人拼个你死我活。但现在三哥不让,我又不想断了仙途,要说与你解释,那也是与你解释,要说是我一个老人家的不满之言,那也是不满之言。”
要说这老狐狸能看懂林小强的内心,他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但被当面这么说出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老狐狸一摆手,体内的金光扫过林小强的身体,体内昏睡的小夏突然醒了,在林小强的灵海中知道面前的是谁,慌忙出来行礼。
五大家以胡家为尊,而林小夏又是辈分最小的堂主,此时自然是以晚辈儿自居。哪里想到胡七爷甚是客气,说小夏是堂主,与三哥身份相同,居然对小夏的言语中有几分恭敬。
林小夏被打神鞭打得*魄差点散了,重伤之后一直昏昏沉睡,能够清醒的时候甚少,这一次被胡七爷的金光扫过精神了许多,胡七爷看她脸色依然苍白,手掌一翻,出来一粒金丹,胡七爷递了过去叮嘱小夏服下,有大补之能。小夏依言,吞下去之后果然感觉神清气爽,一直在晃动的*魄也定了下来。
胡七爷开口道:“本来我们已经两不相欠,现在既然我帮了你,你们便也要帮我。这并不是为了我,只因我若成神,你欠我之债无处可还,便怕这妮子将来成神之路有所亏欠不够完整。”
林小强自然也知这因果的玄妙,当即点头,便问那虫尸是什么来历。
胡七爷道:“这就是个尸变,若我能出手,顷刻间可灭,但若是旁人便怕有所差池,所以把你请了过来。”
林小强又问:“这尸变为何会化为虫形?据我所知,这虫形尸变极少,这阴阳先生被骂死的事情我也听了,就算是有一口气没有出来,那也不至于生此异变。”
胡七爷点头,沉思许久,问道:“你可知此地姓名的来历?”
林小强摇头,胡七爷答道:“那你可听过梅山七圣的名头。”
林小强其实之前并不知,但杨二正口中的七位哥哥说的便是梅山七圣,这一次回来特意查了查,也算是略知一二。
胡七爷道:“这梅山七圣当年被封神,但其中有一圣名为吴龙,本体是个大蜈蚣精。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另外六圣封神之后,这躯体全都归于尘土。但蜈蚣精的死而不僵,竟然立在那里,靠那尸体吸收日月精华,最后居然连着参与体内的法力重新成精。这大蜈蚣精逃到了这里,定居下来,所以此地名为大蜈蚣岭。”
7
林小强在之前也觉得有点狐疑,主要是左道人都欺负到胡家的脑门顶上了,虽然说最后胡媚娘没有生命之忧,可到底是动了胡家的门人。但胡家只表示了感谢,却没有去报仇,林小强本不知道缘由,现在倒是弄清楚了,原来是因为胡三爷下了严令。
在人间的大仙儿除了林小强这一支子之外,基本上走的仙路都差不多,那就是只做好事,不起冲突,他们行善仅仅是为了成神的三千善这个规则,并不是因为真的路见不平一声吼。而胡家道行深,几兄弟距离成神全都只有一步之遥,他们已然如履薄冰,不肯因为任何小小的差错导致自己的三千善清零。
林小强倒也能够理解,也不敢责备胡家,当即又问那大蜈蚣的去处,胡七爷倒也不隐瞒,娓娓道来。
说这个大蜈蚣岭的大蜈蚣露出地面的身长一里有余,地下不知绵延几里,它周身覆盖刀枪不入的钢甲,在身体每一节的缝隙中渗透着绿色的*液,这蜈蚣精没有*魄,只剩下不甘心死的怨恨,所以并没有任何的情感与善念,只是按照天性一直的活下去。
在它的肆虐之下,方圆百里没有人烟,后来连走兽都不见了,最后正片森林布满了*物,若天上有飞鸟飞过,也会一头栽下来,成了这大蜈蚣精的口中之食。
后来大蜈蚣精已经没有食物,便打算向另一处而去,这大蜈蚣精由于身体太长,平日都是将自己埋在土内,从土里向外出的时候大地震动,四周监视的老仙全都感觉到了大事不妙,纷纷告诉自家堂口快跑,这大蜈蚣精不知要去向何方。
当时的胡七爷正当壮年,游历四方,想要寻一个堂口安心修行,这一日就来到了距离这大蜈蚣精百里之外,看到远处天空生气一团*沙,城中众人逃离,却碰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身背着包裹,逆向而行。这两个人影在慌乱逃生的人中过于显眼,胡七爷定睛一看,就看到二人灵海洞开,几十个老仙在体内逃出便知道这二人是出马的。
他化成一砍柴樵夫,过去问二人要去哪里,不知他可否帮忙。
这两人劝胡七爷快走,说有妖兽到了城下,众人来不及逃生,要是任由它入城要横尸遍野,他们二人是出马的大神儿,本来便有保护一方的职责,却也知道自己无力抵抗,只求能拖延些时辰,多救一人算一人。
胡七爷化成的樵夫哈哈一笑,问他俩既然是出马的,那么身上的老仙儿呢?
二人苦笑,他们自然也知这老仙早就跟着众人逃离,他们二人此时不过是凡胎而已,却开口道:“仙家修行为了成神,此番自然不肯与我们送死。但他们是仙家,我们是人,他们能看这城中横尸遍野,只要他们不插手便没有任何的罪,我们却不能看此惨像。”
胡七爷点头,便跟二人一同站在城下,眼看远处*沙越来越近,最终见一条巨大无比的蜈蚣出现在面前,它周身钢甲,遍体剧*,身体一动便地震山摇,口中一喝便星辰错位,胡七爷虽然是胡家正统,可看到这般怪物也倒吸一口冷气。
二人转头让胡七爷快走,却各拿兵器冲了过去,但这般人物落在大蜈蚣的眼中连蝼蚁都不如,人尚且不会因为蝼蚁而停下脚步,更何况是这天生凶兽?
大蜈蚣碾压过去,二人无法抵抗,便是连一瞬也不能拖延,但是他们却没有闪开,而是双手拉在了一起,便在闭眼等死的时候,便听到一声巨响,睁眼便看到大蜈蚣到底,而那个樵夫站在他们二人面前。
二人不知樵夫是什么来历,慌忙下拜,樵夫化成狐狸模样,告知它是胡家老七,游历名山大川只为找到一个合适的堂口修炼,它被夫妻二人不惧死的精神感动,打算今天帮他们击退这大蜈蚣精,而后便在他们堂中修炼。
胡七爷说到这里,却也不说了,既然他今天在这里,而那大蜈蚣已然不见,林小强自然也知道答案。
胡七爷不知想起什么,面露悲伤,沉默许久之后对林小强说:“我知你这些年的这些事儿,你便如他们夫妻一般,无论碰到什么,总是勇敢向前。你追求的善与我们是不同的。你的善是真的善,而我们的善便好像是工作之后拿的工资,我们要看这善是否有危险,是否够轻松,所以这些善早就不能被称之为善了。”
林小强还真没怎么被人当面夸过,顿时有点不好意思,答道:“七爷爷,这大蜈蚣精跟这虫变有关系吗?”
胡七爷点头道:“当年我正当壮年,又是胡家正统,方圆几百里的胡家仙人听到我的召唤全都帮忙。便是这样也是斗了三天三夜,我胡家死伤颇多,终于打倒了这大蜈蚣精,可是就在我们将它杀死之后,在它这蜈蚣甲中钻出了无数的小虫,我们不知这是它的分身还是与他共生的东西,这些小虫便又回到了此地。”
“所以你在此地修行,便是因这些余孽?”
胡七爷道:“是也不是,我入了人家的堂口,他们怕这事儿有啰烂(没完没了),于是搬家过来,我也只能跟着过来。这么多年这些虫子偶尔会出现,却都没成气候,但是这一次入了人尸,我也看了,数量不少,便觉得这不会是什么好事儿。我不想再跟着大蜈蚣精有何纠缠,所以请你过来。”
林小强连连点头,说自己今夜便去收了那虫尸,胡七爷哈哈大笑,说连大姑姑都收了,这尸变也自然是手到擒来,又告诉林小强也不要跑远,便在这屯子之外,他布下了阵法,稍有危险便跳回那酒圈,这虫子自然进不来。
说罢跟林小强又说了几句闲话,也不留林小强吃饭,说这之后也不再见,他这成神的最后一脚,生怕跟任何人有什么是非纠缠。
林小强连说理解,出去找了白一生,这白一生虽然一脸的不满,却真的不敢乱说一句,缩着头回到大喇叭家,吆喝着让大喇叭的媳妇买酒买肉,说吃饱了就把这一肚子气撒在那尸体的身上。
林小强则咬着猪蹄,开始想着胡七爷关于因果善恶的那些话。
8
林小强其实很清楚老仙儿修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仙儿碰到了事儿那基本上都是谈,开口就找关系,闭口就要面子,基本上能谈下来的绝对不动手,而且在这谈判中要是对方不给自己面子,那也是一再牺牲人类的利益,最终总能达成个共识。
要是真的碰到了棘手的,例如当初的猫妖后面的旱魃之类的,老仙儿是绝对不会出面的。就如同胡七爷说的,因果的规则早就被老仙儿摸清,只要不是他们做的恶,就算是全世界的人死光了也跟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种善就不是真正的善,仅仅是利益衡量过的善。
按照之前杨二正说的天性仙人之说,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老仙儿并没有人类的善心,仅仅是被因果律压得不得不按照人间的规则行事而已。
林小强想明白这一点,心里突然好受了许多,这么多年他其实一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毕竟很多事情老仙儿是不管的,偏偏林小强都管了,在这其中不光是他自己,连带着身边的所有人都一直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林小强开始对于自己的善念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怀疑,一直到今天胡七爷说了之后,他才恍然大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小强也是一个天性仙人,他所走的也是天性修仙之徒,他虽然一直告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三千善,都是为了让小夏成神,最终却终于知道就算没有这三千善的束缚,他也会去做这一切。
因为善良是他的天性,这也是人性,是人类区别于弱肉强食的野兽的本源。
林小强恍然大悟之间,顿时觉得身上的束缚一轻,好像有什么枷锁落了下来。
林小强的内心不再彷徨,也不再质疑自己一直拼命是否应当,他自此也走向了天性修仙之途,万事只问自己的天性,不再受三千善的束缚。
白一生这面也啃着猪蹄,转头看向林小强,感觉他的身上蒙了一层白蒙蒙的光,他有些吃惊,喊了林小强几声,林小强这才恍惚间应了一声,在沉思中回过神来。
白一生低声道:“是不是害怕了?你看你这身上汗都湿透了,没事儿,有哥哥呢,今天哥哥打头阵。”
林小强摇头,告诉白一生自己想通了,白一生一看他双眼冒光,吓得向一旁蹿了两个屁股,坐定对林小强说:“你别看我,要不然你看炕上这大白腿怎么样吧。”
林小强气得直骂娘,身后躺着的大喇叭半天才弄明白这大白腿说的是自己,低头一看可不是吗,这两条腿光剩下白骨了,可不就是大白腿吗?还他妈的又细又长!
一想到这里就感觉到疼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白一生这人开玩笑从来是不分时候的,脸皮也厚,嘿嘿一笑,继续啃自己的猪蹄。
林小强回过神来,便把要紧的东西跟白一生说了,白一生一听自己这红裤衩子还有名字叫风火蒲团,只要坐在上面修行就能事半功倍,顿时也挺开心的,又听说今天晚上有危险只要跳回圈内就行,更觉得心里托底,这猪蹄啃得更是津津有味。
林小强自从想通了一直以来的困惑,打算走自己的天性之途,也觉得心情舒畅,哥俩吃到天黑,抹了抹油花子便要开工,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哥俩走了出去,远远就看到黑天之后这屯子被一层白蒙蒙的雾气罩着,他们走近,又看到外面蹲了一大圈狐狸。
这些狐狸一看林小强来了,让开了一条路,林小强跟白一生走了出去,本以为出门就是一场恶战,结果啥都没有。
两个人站了一会儿,这大东北的黑夜多冷啊,哆嗦半天觉得今天晚上没等让这虫尸杀了,也要冻死在这里。一咬牙,想着那虫尸这几天在这阵法上面没得了好处,可能躲在远处不敢过来了,当即一商量,干脆走吧,反正大风大浪见识多了,也不至于因为一个尸变有什么危险。
二人就这么往外走去,一面走白一生一面吆喝,喊着新鲜人肉十块钱二斤,喊半天也没有效果。哥俩真的是冻到了,再低声商量,觉得这尸体是因为跟人说哨磕被气死的,不如就用这个因他出来。
白一生开嗓就问道:“兄弟你见多识广,那你知道什么是四大白吗?”
白一生说的四大白,其实是东北四大套词系列之中的,这四大套词可不简单,到现在至少有几百个之多,里面充满了东北人的俏皮智慧,也算是哨磕儿里面的一大门类。
林小强平时也不爱跟人抬杠,也不爱听*吧拉基的二人转,当然不知道,开口便说自己不知。
白一生抻脖子笑道:“这四大白是头场雪,瓦上霜,大姑娘的后囚,白菜帮。那你知道四大绿吗?”
林小强自然还摇头,白一生又说:“这四大绿就是青草地,西瓜皮,王八盖子,邮电局。那你说四大红是什么?”
林小强真的是一个都不知道,不过也知道里面不会有什么好话,白一生又笑道:“便是庙上的门,杀猪的盆,火烧的云跟大姑娘的唇。”
借着白一生又说了四大硬,四大黑,四大软,四大虎……反正林小强最后是听明白了,这四大系列就跟那三句半差不多,是三正一歪,最后这一歪才是四大里面的精髓。
林小强听得面红耳赤,白一生说得吐沫星子横飞,就在这个时候听到身后突然有一人闷声问道:“那你说四大冤是什么?”
这声音发闷,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就跟气不足一样。二人在这荒郊野外等了半宿,一听有人搭茬,全都暗说一句来了,当即站在一起,转头就看到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可有点惨,皮肉溃烂,衣服破碎,腰间缠了一圈黑色的腰带,要是仔细一看还是场子。
这个人眼睛也没了,嘴裂到了耳根后,说起话来漏风,还带着一股恶气。
白一生笑道:“这四大冤啊,那我还真说不好。但是想来这窦娥算一个,至于第二个吗,我觉得那让人骂死的阴阳先生就有点冤。”
那个尸体嘿嘿的笑道:“既然说不好,那我就告诉你们。这窦娥算一个,那阴阳先生算一个,你算一个,他算一个。”
白一生哟呵一声道:“这是怎么个说法呢?”
“今天你们就死在这里,你说冤不冤。”那尸体言罢,张开了嘴,一条雪白的舌头射了出来,而腰间那黑红的肠子也同时射了过来,分袭二人。
9
林小强跟白一生走到了今天,还能怕这个?
白一生手一伸就把那肠子扯在手里,居然还放在鼻子把玩了起来,那肠子倒是人肠子,只是里面抓起来鼓鼓囊囊的,还有东西在其中蠕动,白一生手中用力,肠子便碎了,里面那白身黑头的肉虫子爆了出来,满满登登全都是。
那虫子出来就往白一生的身里钻,黑头就跟金刚钻前面那颗碎钻一样,甚是坚硬。但白一生这身体也算千锤百炼,形若金刚,这虫子怎么能钻进去?被白一生扑棱到地上,一脚脚就给踩碎了。
而另一面林小强对上那怪舌,眼看那舌头跟矛般刺在了林小强的身上,但林小强随即化成幻影破碎,而他已经出现在死尸的背后,一剑便将脑袋削了下来。
脑袋下来之后,脖腔里面钻出无数的肉虫,尸体轰然倒下,而后碎了,更多的虫子在里面钻了出来,这些肉虫落地之后好像受到了什么召唤,化成了一条粗线,就好像是一条更大的白虫般,一路向了远方。
林小强跟白一生对了个眼神,同时追了过去,这一路过去,就看到这些肉虫碰到什么活物吃什么,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就这么吞了几里路,最终进了深山老林之中。
白一生心急,眼看着虫子走一路吃一路,甚是逍遥,他真想过去一脚将大白虫给踢散,但也知道林小强是为了斩草除根,只能骂骂咧咧的跟着。
就这么又跟了几里,也不知入了这深山几许,便看到那大白虫到了一个荒坟前,说是荒坟也不是特别的确切,反正就是平地的一个土包,上面杂草重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大白虫到了土包上面突然散开,然后便跟地毯一样将土包铺满,这土包此时如同下了一场豪雪般,顿时白茫茫一片。过了一会儿便听到砰砰的声音不断,越来越密,最后连成了一片,二人还不知是什么声音,以为来了敌人,环顾四周屁都没有。
这时再回头一看,便看到坟头那白茫茫的一片变成了绿油油的一片,原来是上面的一层虫子全都自爆了,流出了体内绿油油的内脏。
林小强暗叫一声不好,慌忙跟白一生跑过去,便看到那坟包正在很有规律的收涨,一下又一下,如同一颗心脏般。而那层绿油油的东西,慢慢的全都被吸入了这坟包之内。
白一生这也看明白了,低声道:“你觉得这坟包里面埋的是什么人?又是一个僵尸?”
林小强摇头不知,白一生一拍大腿说:“僵尸怕什么,旱魃都收了,这东西再厉害也不可能厉害过旱魃。而且我们也比当年厉害甚多,怕什么,我这就给挖开看看。”
白一生将后背的背包丢在地上,他这个书包子里有很多东西,还随身有个多功能*工铲,这可是老美的产物,是白一生最珍贵的收藏之一。
林小强看着那坟包如同心脏的律动停了,他按住了白一生的手臂道:“要是僵尸的话,不应该有能力让这坟包如此跳动,这里面恐怕是我们没有见过的东西。”
“那你觉得是什么?还有哪些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林小强看着这坟包上的虫子就剩下薄薄的一层干皮,被风一吹就散了,他走过去踩了踩坟包,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可刚刚这坟包的确是动了。
林小强低声道:“刚刚那虫子显然是在死尸的体内繁殖,然后等到了一定的数量便会过来喂这个坟包里面的东西,我们只不过是提前了这个过程。”
“那为什么袭击活人?”
“应该是为了更多的食物。”
白一生皱了皱眉头,突然开口道:“那这虫子能不能在活人的体内繁衍?”
林小强啊了一声,他跟白一生同时想到了丢了双腿的大喇叭,要是这虫子是为了进入人体而后繁衍,那么大喇叭那双腿已经碰到了虫子,而且伤口处一直都黑乎乎的也没有流血,这些虫子……
林小强大喊一声你跟上,将体内的金光催到极致,化成金光飞驰下山,白一生没等回答就看不到林小强的影子,他这人心大,知道自己追不上也不追了,也相信林小强不会有什么危险,干脆坐在地上,在背包里掏出了罐头跟啤酒,就对着坟包喝了起来。
白一生一罐啤酒下肚,酒劲儿稍稍上来一点,觉得自己喝也没什么意思,干脆站起来,拿出另一罐起开,对着坟包说:“兄弟,也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这南来的北往的,佳木斯鹤岗的,只要来了都是朋友。这是你的地头,哥今天一共就四罐啤酒,先给你敬半罐。”
说完就把啤酒倒了半罐在这坟上,那啤酒落土包,起了一层白沫,土包突然一动,酒便干了,连个起泡都没剩下。
白一生一看这也太好玩了,就把剩下半罐也倒了下去,那土包也真是不客气,一抖就喝了。
白一生还剩下两罐啤酒,全都拿出来,他碰到这么个怪坟一点都不害怕,反倒坐在那里跟人吹牛逼。
“兄弟,咱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刚刚这啤酒你是没喝过的。进口的。不是我跟你吹,这东三省能喝得起进口的啤酒也就那么几个人。你哥哥托人买了一箱,费老鼻子劲儿了,要不是出门真舍不得喝。你知道这叫什么罐儿吗?一拉罐儿,就是你一拉,就开了。”
白一生刺啦一声拉开一罐,又拉开另一罐,他这一次也不倒了,就把那啤酒立在坟上,笑呵呵地继续道:“你要喝酒就出来,那也让哥哥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对吧,这酒你不在我这里喝,你在东三省哪都喝不到,除非你有能耐去那北京上海。我可就给你这一罐儿啤酒的时间,你要是喝不到嘴,我可就喝了。这费老鼻子劲儿了。”
白一生说完,站在那里咕噜噜的喝着啤酒,喝得也不快,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剩下最后一口,白一生故意喊道:“我可喝没了,你再不出来就喝不到了。”
说话间,那坟突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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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生只就看到坟包一抖,在里面出来一根树枝就把酒给打翻,而后那酒又被坟包吸了进去。
他嘿嘿一笑,心说老子就等着你呢,抓起自己的*工铲,一铁锹就下去,想要把坟包挖开,将里面这东西给抓出来。
结果这一铁锹下去一点便碰到了硬物,这多功能*工铲非常的锋利,必要的时候是可以当成武器的,结果这一下硬是弹开了。
白一生一看那痕迹甚浅,这里面便有东西,也不知害怕,上去就用手去挖,将上面的浮灰弄掉,这里面就出来个奇怪的东西。
这东西是个圆环,外面一层铁甲,这铁甲闪着金属的光,而这铁甲之中全都是一条条的铁枝子,看起来就跟某种车的轱辘一般。却也不是真的轱辘,因为这东西是缠在一起,盘旋着向下的。
白一生只蹭了个表面,也不知这东西地下还有多少,反正没有比大轱辘车的咕噜粗上多少。
人间的东西粗细跟长短其实是有关系的,不够粗的东西,长度一定不会过于夸张。
白一生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却也知道碰到了自己前所未见的玩意儿,他用*工铲拍了拍那铁甲,发出金属交击的声音,白一生心中惊奇,一面自言自语的问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面继续敲敲打打。
这个时候听到了动静儿,却是从身后而来,白一生转头便看到了林小强,二人几乎同时问怎么样。
林小强这面担心大喇叭变成虫尸,以金光而回,而实际上他估算的并没有错。
林小强去大喇叭家的时候发现这家已经被狐狸封上,几十只大狐狸趴在大喇叭家前后的院墙上,口中嘟嘟囔囔的发出莫名叫声,那些狐狸看到林小强过来一起仰头,这时候一只老狐狸跳了出来,对林小强说了个大概。
这大喇叭当天晚上躺在炕上,突然大喊了一声,然后现实从五官中钻出了无数白色小虫,之后身体开始膨胀,肚子越来越大,最后炸了,小虫自其中飞出,一屋子都是。大喇叭家当时不少人,因为大喇叭的媳妇儿看到自己男人的那条白骨腿很害怕,所以叫了一些人来家里帮着守夜。
这些人一看到虫子漫天全都慌了,从屋里往外跑,可到底是跑出来的人少,其他人全都被虫子抓住,现在困在屋子里。
而胡七爷本来就这村子的守护神,这几日一直跟大喇叭家里操心,派了小辈儿在四周巡逻,一看到这般慌忙把房子封住,不让里面的人再出来。结果这些虫子是要在人的体内繁衍的,而不是吃人的,所以这些人还活着,就淹没在虫海中,一直在里面呼救。
胡七爷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么多虫子要是放出来,这村子的人都要遭殃,但是不放出来,屋子里是活人,一直在苦苦哀求,想要出来。胡七爷也不敢去做什么,毕竟害了人命的话,他这一步成神的功德便会毁于一旦。
所以他只能咬牙困住众人,就等着林小强回来,然后把这口黑锅甩给他。
林小强站在院子中,看到里面那三个人的脸都贴在窗户上,拼了命的拍着窗户,似乎在呼救。而在他们的背后全都是大白虫子,数量多到已经将他们压在玻璃上,让他们动弹不得。
林小强问胡七爷自己能怎么办,胡七爷开口答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放火烧这房子,我徒子徒孙能保证虫子不会出来,而这几个人体内有了虫子,本来也……活不成了。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所以等你来。”
林小强一听心里就骂娘,心说你不能杀人我就能杀?他仔细看着那些虫子,就觉得这虫子肉乎乎的应该味道不错,想起了自己好久没有请小白将*全家吃自助餐了,觉得也该联络一下感情,干脆召唤小白将*带人过来。
小白将*对于林小强那是召之即来,顷刻之间就感觉大地波纹一般震动,几十只大穿山甲从地下钻出来,一只纯白穿山甲最后出来,化成人形,有些嗔羞道:“我就知道你说的自助餐,一定是这东西。……啊,晚辈儿参见胡七太爷爷。”
这老仙儿自己本来就有一个圈子,而胡家几个太爷爷是地位最高的,小白一看到胡七爷在旁边真的是吓到了,也不敢跟林小强打情骂俏了,低声道:“胡七太爷在这里,小辈儿不敢造次。”
说罢要带人走,胡七太爷开口道:“还请帮我这个忙,解决这祸患。”
小白慌忙点头,一摆手,一群穿山甲钻了进去,这万物相生相克,那些虫子也没有什么能力,还真的是给这些穿山甲吃了一顿大餐。剩下的几个人被穿山甲带入了院中,林小强跟小白说明情况,说体内已经有白虫。小白笑着说这很简单,一抬手,身边的穿山甲突然发出了某种不可闻的声音。
旁人也听不到这个声音,但是那几个人却听到了,各个面色惨绿,一人呕吐出一条雪白大虫,另一人从耳朵里面钻出一只大虫,第三人感觉肚子难受,掀开衣服看到肚脐眼里钻出一条大虫,全都被穿山甲的舌头抓住当了晚餐。
胡七爷一看这本领也是啧啧称奇,夸奖一番,小白将*面红耳赤的说这不过是他们天生的本能,这声音是用来驱虫取食的。
胡七爷感慨天生万物各有不同,这些大白虫他要是不伤人性命,也是真的无法驱赶,结果这些道行不高的穿山甲随随便便就吃了个肚圆。
胡七爷开口道:“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不知老夫该如何报答。
小白慌忙说不用,林小强眼睛一转,拉住小白的胳膊道:“胡七爷登天一步之遥,这个时候最讲恩怨因果,可不能欠下什么。既然要帮胡七爷的忙,你总要要点什么,否则胡七爷也难做。胡七爷,你看你这都要成神了,凡间的东西想来你也带不走,你那些法宝仙丹留着无用,要不然多给我们点,帮这全家提点修行。”
胡七爷看到林小强的挤眉弄眼,硬生生给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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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七爷也不跟小辈计较,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倒是不贪,你这么护着这妮子,怕是也有别的想法吧。”
林小强跟白一生学得脸皮甚厚,毫不在意,胡七爷这面拿出了一个法宝,看起来就是东北跳大秧歌的手绢,这大红手绢正中间是一个金色八卦图,他递给了小白,告诉她这叫八卦仙衣,穿上可以隐身,配合小白的土行术的能耐,自然是来无影去无踪。
小白将*真的是乐坏了,这般法宝生怕别人不给她,也不敢推脱了,伸手就接。而后将这法宝按照胡七爷说的一抖,这法宝便化成一件披风落在小白的身上,小白突然消失不见。
林小强正左右寻找小白,就感觉脸颊一热,似乎被什么人亲了一口。而后小白在远处现形,满脸通红,将手帕收好揣在了怀中,也不敢再靠近林小强。
而林小强一看小白收了法宝,对胡七爷道:“那你看这么多都出力了,胡七爷你多少也表示一下吧。”
胡七爷又是一笑,转身低语,过了一会儿来了一队狐狸,头上顶着各种各样的法宝灵丹,虽然都不似这八卦仙衣那般罕见,却也让小白家里势力大增,这些穿山甲千恩万谢,而后小白带着一群人遁地而走。
胡七爷看着林小强在琢磨什么,笑道:“是不是还有你啊。”
林小强一拍大腿道:“我就知道胡七爷也不会忘了小辈儿的。但是我不要也罢,这身上的东西也不少了,可也没有如那八卦仙衣一般能用的。我看这种宝物胡七爷也拿不出第二个了,我也不想让七爷爷您为难。”
胡七爷都被林小强的小心思气笑了,应道:“你这般不要脸,到底是跟谁学的?”
“我的确有个好大哥。”
胡七爷道:“你的东西,在你来之前都准备好了。而且,这般与你说罢,这东西也不是我要给你的,是我们五兄弟为你精挑细选的,便是你今天不帮我,那我也会赠与你。”
林小强一听这里面还有胡三太爷的心意,顿时知道这东西肯定不是什么普通法宝,眉飞色舞的搓着手,那不要脸的心态还真的有几分神似白一生。
胡七爷手一抖,里面出来一个紫色大背心子,就是那种跨栏背心,怎么看都脏兮兮的,就好像是一百年没洗过。
林小强接过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胡七爷道:“我们知你几次三番对上左道人,在打神鞭上吃亏不少。这打神鞭上有上面有八十四张符咒,这些符咒按照万物相生相克的原理,可以打尽天下一切生灵,但天生万物,总有那么一两个异类,便是这打神鞭也打不到。”
“这大背心子就是异类?”
胡七爷道:“不,我刚刚所说万物相生相克,这是天地的规律,世间万物都不能逃脱。便是打神鞭也有被克制的法宝,这法宝名为紫绶仙衣,在封神之战中只要穿上这打神鞭便是打在身上也跟瘙痒一般。今天赠与你,这左道人你早晚还要再遇,希望这紫绶仙衣能给你一丝胜算。”
林小强一听是克制左道人的打神鞭的,真的是自己想都没想到的惊喜,慌忙接过来,也不客气,脱了衣服就套在里面,穿在了身上。
胡七爷也不想再跟林小强纠缠,毕竟不知他到底还有什么*心眼,一摆手跟一大队狐狸退了个一干二净,而林小强担心白一生,又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回来,这来回几十里路,便是他也气喘吁吁,感觉体力透支。
白一生掀开林小强的衣服就要看到底是什么法宝能克制这打神鞭,发现是大背心子之后硬说跟自己的大红裤衩子挺像的,还说这胡家的宝物怎么全都是内衣,硬要林小强给他。
林小强肯定不能给他,俩人撕撕巴巴半天,这面就听到瑟瑟之声,二人同时住手,躲到了一旁,又看到一大队虫子在远处而来,爬满了那个大轱辘的全身,自爆成液体,那大轱辘身体抖动,坚硬的跟钢铁般的外壳居然将这些汁液吸了个干干净净。
林小强推了一把白一生,怪他也不分个场合,白一生不合时宜的性子惯了,自然不以为然,二人看那个大轱辘也不怎么动,小心翼翼走到近前,林小强问白一生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白一生知道个屁啊,就把刚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说这大轱辘居然能喝啤酒,而且他只是用手挖出了一个角,不知道下面还有多些,但从这盘旋的粗细来看,下面也不会有太长。
林小强仔细看了看那个大轱辘,然后问白一生:“那你看这像什么?”
白一生摇头,林小强说:“我看这像个蜈蚣。”说完就把胡七爷对他说的那大蜈蚣的传说说了出来,白一生一听这里面还有梅山七怪的事情,一拍大腿道:“不知道杨二正怎么样了。”
林小强自然也不知,二人眼中盯着这盘着的大蜈蚣,按照蜈蚣的体型算下来,这粗细的蜈蚣大概有个五六米,虽然放在人间已经算是怪物,但对于林小强他们这见多识广的人来说,也就算是一般的妖怪。
可这个妖怪占着梅山七怪的名号,这就让人不寒而栗了。
而在这天地的某个不知名处,在三清山下,三面先天旗子布下了阵法,杨二正坐在正中间,旁边站着左道人。而这阵法的外面站满了白家堂的人,佘四娘居然也在其中,她皱眉看着其中的左道人,忧心忡忡。
杨二正猛然睁开眼,他额头上已经破碎的乾坤镜发出了毫光,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对左道人道:“是不是,你一定能救我的七位哥哥出来。”
左道人开口道:“我会在这山河社稷图中将他们放出来,但这么多年关在里面,我并不清楚他们是否还在。但是我答应你,只要还在里面的,我都会放出来。”
佘四娘看到里面的异象,对白奶奶道:“左道人绝非善类,奶奶您不要信他。”
白奶奶正色道:“若没有左道人便没有我白家堂的今天,我们白家有恩必报,四娘你出去尘世转一圈,莫要学那人间的背信弃义。等这事儿结束,你便在老君炉上修心养性,一直到把这人间的污秽消除为止。”
12
林小强跟白一生本来看着轮胎也没有动,就想着先研究一下,然后又看到一队的大白虫从远处而来,这一下子真的吓坏了,这说明并不仅仅是大喇叭他们村子一个受害者,这四面八方不知道还有多少虫尸。
这么下去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林小强觉得自己等不了了,举起手中麒麟小剑刺向了那大轮胎,这大轮胎外面有一层钢甲,林小强这一剑居然没有刺过去,而是在上面划出了一条白印。
林小强速度极快,一剑不成,刹那间千百剑出去,但硬度这种东西,你刺不进去就是刺不进去。林小强百剑全都无功而返,这面白一生抓住了林小强的肩膀,满了一句虎了吧唧的。
然后扛着自己的铁锹走到那大轮胎旁,比划了半天,把林小强喊了过来,指着这些鳞片中间的缝隙道:“你就不能从这里刺进去?”
林小强怎么不想从这里刺进去,但这些鳞片是叠在一起的,缝隙之处反倒有两层钢甲,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
白一生一拍林小强的脑袋,然后说:“你这就是看电视少吧,你听过那句话吗?给老子一个大绿棒子,老子能把这地球给你翘咕噜球了。”说完抖着自己的铁锹,硬插入那缝隙中的一点,又让林小强找块石头放在铁锹把下面,整个人蹲在大轮胎上就开始翘。
还别说,真的是世间万物都要讲科学,在白一生的撬动之下,这鳞片居然被撬开了一条缝,里面出现绿乎乎的黏液,再往里看便是黑乎乎的,也不知其中是什么
白一生支持不住,大喊一声:“你他妈的快点啊。”
林小强这才会意,手中的麒麟小剑顺着那条缝插了进去,一阵搅动,这大轮胎猛然抖动,显然是痛了,突然盘旋向下,林白二人全都脚下不稳,摔了下去。白一生还好,这铁锹还抓在手中,而林小强那麒麟小剑却被鳞片夹住,眼睁睁的跟着向下躲入了土中。
但这大轮胎还是有另一部分出现在地上,形状也跟刚刚一模一样,想来这身体暴露在地面也是他生存的必要条件之一。
白一生抓住了铁锹,发现自己那撬动地球的事业居然成功了,嘿嘿一笑,对林小强道:“今天就这么一下下的干,老子不信弄不出来它。”
林小强一摊手,白一生一看他的剑丢了,骂了一句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省,他也不管林小强,上去就撬,结果撬开之后没有趁手的武器,反倒被那绿呼呼的黏液恶心够呛。
白一生站住,盯着那大轮胎看了半天,突然开口道:“你说这个东西显然是活的,但是为什么不袭击我们呢?”
“睡着了?”
“那你都插进去了,还能睡着?不对,不对,我记得老人曾经说过,这蜈蚣卵初时就跟软鸡蛋一样,然后长出百足,再然后长出外壳,不过生长的时候一直都盘着的。你还记得那个故事不?一个男人喝多了以为蜈蚣卵是软鸡蛋,吃了十个,等到某天夜里,突然大蜈蚣就在肚子里钻出来了,再看里面的五脏全都没了。”
林小强倒也听过这个传说,不过全都是吓唬小孩子不要乱吃东西编出来的,也不以为意,哪里想到今天居然用上了。
林小强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蜈蚣居然还是个蜈蚣卵?之所以不攻击我们,是因为还没有孵化完全?”
白一生点了点头,笑道:“所以我们应该……”
林小强会意,一跺脚,身体哆嗦,开口唱道:“天精地精,离火之精,佛灵道灵,小姨最灵。”
一道火光自天边突现,好似流星,这火光中伸出一只脚踹在林小强的脸上,将他的头发烧焦不少,灰小妹一身红色旗袍出现在地当中,对林小强道:“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请神词这么对付?”
林小强嘿嘿一笑,这恐怕真的是人间最短的请神词了,这请神词说得直白点,那就是求人家仙家,跟人家说好话,一般都是长篇大论,把人家拍得舒舒服服,自然就来了。不过只要感情到了,只要可能你喊三声姓名就到了。
灰小妹是林小强仅剩下的亲戚,这么多年对他颇为照顾,就算是林小强真的不念请神词也回来,所以林小强就很敷衍的念了两句。
林小强急忙赔笑,灰小妹哼了一声问林小强又怎么了,白一生这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指那个大轮胎,对灰小妹说:“小强请你来接生。”
灰小妹火冒三丈,这可不是什么形容词,身上的火焰窜了老高,林小强一下子躲在白一生的身后,白一生吓得把屁股转了过去,对着灰小妹的漫天大火。
林小强也是真怕灰小妹的火爆脾气,颤声道:“小姨,的确是没办法了,这大蜈蚣皮糙肉厚,实在是伤不了。而且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受害,只能求小姨你大展神通斩妖除魔。”
灰小妹这漫天的大火化成一条火龙,扑到了大轮胎之上,大地烧得干裂,那大轮胎外面裹着的钢甲慢慢变得通红,一声痛苦的声音自地下而来,好像是龙吟虎啸一般。
在这龙吟虎啸之中,大地震动,一条巨大的裂痕从大轮胎处冲向了灰小妹,灰小妹高高跃起,就看到地下猛然钻出一条大蜈蚣,跟着灰小妹冲向了半空,那蜈蚣张开了巨口,里面是一层层盘旋的牙齿,只要被它吞进去,便是再坚硬的东西也能咬碎。
灰小妹跃起几十米,按照这蜈蚣的身形推算,这蜈蚣是万万不可能追得上灰小妹的,但蜈蚣身体的那些节肢突然断开,里面用那绿色的液体相连,居然跟那个打神鞭一般,顿时身长加了无数。
灰小妹也没有料到这东西居然能够变长,她这面上冲无力,眼看要落到蜈蚣的巨口之中,突然一道金光撞了过来,在二人相撞之时硬将灰小妹塞入身体之中,那金光极快,闪过蜈蚣的巨口,一路向下,认准这鳞片中的一点寒光,一脚将镶嵌在蜈蚣体内的麒麟小剑踹了进去。
麒麟小剑锋利无比,加上林小强这巨大的惯性,竟然自蜈蚣的体内透体而过,大蜈蚣一声痛苦的嚎叫,林小强落地抓住小剑,冷眼看那在半空中痛苦翻滚的蜈蚣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