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便失禁是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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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2/1 2: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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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柳萧萧*王则强他到六队去了。六队的领导热情地欢迎他,*支部书记、指导员赵树人,是位转业*人,浓眉大眼,高高的个头,走起路来腰杆挺的直直的,迈着*人的步伐,脚踏实地,掷地有声,说话办事都很干脆。连长季葵阳,矮矮的个头,四川人,9.25起义官兵,为人忠厚老实。赵书记马上给小叶张罗住房,小叶说:“指导员,不用忙了,我到第一线去,羊群就是我的家,我就住那里行了。”“也行,不过那里的人员很复杂,都是劳改队员和三类人员,你要提高警惕,时时掌握阶级斗争新动向,有什么事情立即向组织汇报。”指导员强调说。小叶到了羊群,羊群就坐落在老团部的东南角,有八名牧工:雷光宗,原是国民*×省×县的县长,解放时被判处无期徒刑;*乾坤,四川×县一贯道头子,因颠覆村*权,被判处无期徒刑;劳羽声,蒋介石家乡的国*士兵,解放时被俘,当时解放*对俘虏的*策是,愿意回家的,发给路费遣送回家,不愿回家的,到收容所集中学习留用,他从小当兵,家里无亲无故,就留下来集中到杭州学习,后来随劳改犯人来*,“文革”中被当作劳改人员对待,在他的档案里没有判决书;赵文让,原天主教反动传教士,解放时被判处无期徒刑;刘侃,解放前是保长,因他的嫂子长的漂亮,他把他的亲哥哥抓了壮丁,然后霸占了他的嫂子,解放后被判处有期徒刑18年;李佑勤,原是村里的民兵队长,到区里开了几天会,回来后听信本村老地主的挑唆:“你走后,你爸同你的媳妇在一起胡搞,都睡到了一起,村里人全知道。”他一气之下,回到家,不分青红皂白,一枪把他那当贫协主席的老爹给打死了!后来他才知道上了老地主的当。他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何守成,是回民,因男女关系问题被劳动教养;高金成,甘肃兰州的在校高中生,因受人煽动组织一些学生闹学潮,被劳动教养。小叶一到羊群先熟悉那里的情况,看了羊圈和产房,看了饲草饲料准备情况:有一大垛湖草,全部是水稻地里拔出来稗子草,还有一窖青贮甜菜叶。小叶给大家开了一个会,分了工:雷光宗和何守成放牧大肚子母羊;*乾坤在产房值夜班;劳羽声在产房值白班;高金成管理双羔群;刘侃管理单羔群;赵文让做饭;李佑勤打杂;小叶在产房招呼白夜班。同时讲了一下产羔的常识,每个人员的职责和应当注意的事项。头几天他亲自随同雷光宗和何守成放牧大肚子母羊,给他们传授野外接生的知识和放牧中应当注意的事项:在羊群饮水时、进圈时,要有一个人到羊群的前头压住阵脚,不能让羊群奔跑,防止羊只在冰上滑倒,进圈时防止羊群拥挤,放牧时不准用鞭子、土块或者其他工具打母羊的肚子,以免发生流产。小叶回到产房后,每天晚上羊群进圈时,他都要提前到外边迎接,拦住羊头,慢慢进圈。产羔工作开始了,开始还很顺利,无论产房还是野外,白天还是黑夜,都没有发生意外。产了十几天后,出现了问题,一天雷光宗赶回来的临产母羊,产下来一个白白胖胖的羊羔,却是个死胎!小叶问雷光宗是怎么回事,他诚惶诚恐,对天发誓没有打羊,也没有发生羊摔倒的现象。下一只赶回来的又是一个死胎!留在家产羔的和夜班产羔的母羊都出现了死胎!小叶把这个情况向排长作了汇报,排长说这件事只能向连队汇报,不能让营、团领导知道,否则要受到全团通报批评。指导员、连长带领管教员和警卫全副武装地来了,雷光宗和何守成吓的腿都发抖!如果是他们两个的责任,那可是破坏生产的反革命!在那个大抓阶级斗争的年代里,他们又都是服刑人员,后果可想而知。指导员先叫警卫把雷光宗和何守成控制起来,然后把小叶叫到一边了解情况,小叶说:“通过这几天产死羊羔的情况来看,不是流产,流产是不正常生产,母羊流产,阴道要出血。而现在出现的情况是,每只羊都是正常生产,没有其他不良症状,就是产下来的羊羔都是死的,叫做死胎。而且是接连不断地大批量发生,不象是人为的,倒像是传染病,很可能是布氏杆菌传染,布氏杆菌也叫流产杆菌,是分蹄动物牛、羊、猪共有的传染病,母畜的症状就是流产。根据我的观察,这两个服刑人员,刑期在身,都想早日减刑,放羊时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出错,因此不是他们的责任。这件事应当向团、营兽医站汇报,让他们派技术人员来鉴定,采取措施,否则,要是剩下的羊都产死胎,那就不是小事情了。”大家觉得他讲的有理,放了两名牧工,回去了。大家走后,雷光宗和何守成走到小叶跟前“扑通!”一声,给他跪下磕头!他赶快把他俩扶起来,说:“本来就不是你们的责任,不过以后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团兽医站的*兽医来了,他就是前几年九连主管畜牧的副连长,他原是一名资力较深,技术精湛的畜牧兽医,文革中被调到九连当副连长,后又调回了团兽医站。他向小叶了解了羊产死胎的情况,问小叶:“据你的分析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以前在九连时,*兽医经常给小叶传授兽医知识,一般的兽医用器械和药品都给他配备了一些,羊的一般的疾病,小叶都可以自己处理。*兽医现在问小叶这个问题,一方面是想看看小叶分析病情的能力,一方面想了解一些情况,做出正确的判断。在老师的面前小叶不敢班门弄斧,他就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兽医,并且没有把握地说:“你看会不会是羊得了布氏杆菌病?”*兽医摇摇头:“布氏杆菌病也叫流产杆菌,它的最大特征就是母畜流产。一般都是胎儿在母体里还没有完全成型的时候就流掉了,是羊在怀孕的第三个月左右,而你们羊群的情况是羊羔已经发育成熟,已经到了预产期,生产出来的却是死羊羔,这叫‘死胎’而不是流产,死胎一般都是人为造成或者人为间接造成的,你们这里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还需要对新生死胎进行解剖才能判断,一个正确的判断,是从深入的调查研究中得来的,通过仔细的调查做出科学的分析,才能得到正确的判断……”正说着,劳羽声推进来一只临产母羊,小叶一看就对*兽医说:“你看,这一只母羊保险下的是死胎。”“你怎么知道的?”*兽医奇怪地问:“它还没生你怎么就知道是死胎?”“因为这一只母羊两个耳朵低垂,眼睛无光。眼神死不楞登的,前边产死胎的母羊都是这样。”小叶回答道。*兽医仔细地看了一下那只母羊,说:“你观察的挺仔细的,这只羊的神情就是同别的羊不一样,一般的人是看不出来的。”小叶将羊羔接生后一看果然是死胎!*兽医从药箱里拿出手术刀递给小叶,小叶先洗手进行消*处理,然后在老师的指点下,对产出的死胎进行解剖,*兽医看到小羊羔的皮下组织和肌肉颜色正常,没有出血状况,排除了摔跤、滑倒和鞭打等机械因素。当解剖到肠胃时,小叶也发现了小羊羔肠壁上和胃壁上的出血点和出血斑!然后,*兽医让小叶解剖小羊羔的心脏,发现心包膜内积水,心肌和二尖瓣有出血点!这是中*的症状!又一只母羊生产死胎,解剖的结果同前一只一样,连续解剖了四只,情况都是一样的!*兽医向小叶问起饲草饲料情况,然后让小叶领着他看那一垛湖草,让小叶用铁叉挑开草垛,发现草是霉变的,原来这个连队主要是种植水稻,稻田里的草本来性寒,水分大,垛成一大垛容易发霉,牲畜吃后霉菌中*,原来这群母羊的死胎是霉菌所致!*兽医对小叶说:“小叶,这是一起饲草中*事故,我还要把解剖物拿回去化验做进一步分析,你也不要太紧张了,成就一番事业不是一帆风顺的,任何一件事情,有成功也有失败,但是成功是从失败中得来的,人们遭受失败后,认真总结经验教训,找出失败的原因,得出新的工作方法,就会走向成功之路,在科学的道路上,没有现成的平坦大道让你走,人们都是在摸索中前进,经过无数次失败才得以成功。这就是‘失败乃成功之母’的道理。我们所走过的道路上,也是摔过不少跟头的。你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一件事情,现在经历了,你就有了这一方面的经验了,通过这次事故你又学到了新的知识,吃一堑长一智么!因此你不要害怕。从现在起,立即停止喂那一垛湖草,我给你从别的连队调一些苜蓿草来,这一个星期之内,肯定还会有不少的死胎。一个星期以后就不会再有了。”*兽医走了,这一次*兽医的到来,小叶不但找出了羊群生产死胎的原因,学到了新的知识,更重要的是他从这位老科学工作者身上看到了对科学的严谨态度,对任何一件事情的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他找到了自己身上缺少的东西,这对他今后的成长是很重要的。清洁干净的苜蓿草拉来了,没要一个星期,三、四天后,死胎的状况就停止了。可是已经有50多只母羊产了60只死羊羔!一只母羊难产,已有明显的临产症状,可它躺在那里使劲用力,却不见动静。小叶仔细检查,才发现这只母羊的子宫径口太小,只有一个小拇指那么大的洞眼,劳羽声想起来了:“这只母羊在配种时,兽医人员用开张器把它的阴道口开张后,就发现它的子宫径口太小,只有一个小拇指那么大的洞眼,开张器无法再塞进去,就直接用输精管在子宫径口点了一下,他们说它不可能怀孕的,谁知还是怀上了。”小叶听了一下,小羊羔的心脏跳动得很正常,他就决定采取破腹产的接生办法,他找来手术刀、止血钳、针线,没有手术专用线,就只好用缝纫线了。用酒精把动手术的部位消*后,他慢慢地划开羊的腹部,划开子宫取出小羊羔,然后缝合子宫伤口、缝合腹膜、肌肉组织,最后缝合表皮。手术很成功,小羊羔和母羊都活得很好。这是他做的第一个破腹产手术。春天来临了,六队没有草场。羊群也是要出去放牧,他们往年的放牧地点是在下桥子,今年还到那里去放牧。小叶找连领导要车拉运行李,连长派好车后,指导员对小叶说:“再给你一批马,你把羊群安顿好后就回来,你还是住在连队,一个月给他们送送面粉,他们有什么困难需要你解决的,你就给他们解决一下,解决不了的,就来找我们。前任牧羊组长就是这样干的。”小叶说:“牧羊组长不跟着羊群,算什么牧羊组长呢?我还是跟着羊群走吧。”他就挑选了几个外出放牧人员:*乾坤,劳羽声,赵文让,高金成。小叶就带领他们赶着羊群向目的地进发。驻地在离下桥子三公里的地方,在夹河子水库通往梧桐沟坝的渠道南边的大戈壁上,西边是下桥子、夹河子、拱拜、和四树庄子,南边是小李庄,东边是西草滩,可以到达钟庄和大海子水库。那里有往年羊群放牧时盖好的房子和干打垒的羊圈。条件比起小叶他们在北五岔西沟坝和莫干渠三号跌水旁好多了。就是吃水困难,那一条渠道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期,为了解决莫干渠供水不足问题,三十团组织人工挖的引水大渠,把夹河子水库的水引入梧桐沟坝进入莫干渠。后来大海子水库的水够用了,就不再从夹河子水库放水了。因此这条渠道成了干渠,里边的水只是从两旁的盐碱滩里排出来的盐碱水,吃起来苦咸苦咸的。他们只能吃这里的水,要么到三公里以外的夹河子水库去挑水小叶给大家分了工:他和高金成管理双羔羊群,*乾坤和劳羽声管理单羔羊群,赵文让负责夜班和做饭。小叶同大家一起生活,一起放牧,大家心里很高兴,尊重他、服从他的领导,因此在工作中各负其责,认真负责。这些人有着各自不同的爱好和性格,赵文让每天出去拾柴火时都要带上他的小猫、小狗,回来时他自己背一捆柴火,小猫、小狗的嘴里也都叼着柴火回来。晚上,他会同他的小猫、小狗说话,一天夜里,小叶听见小猫跳到赵文让的床铺上叫了两声,赵文让说:“怎么啦?小花猫?”他看见小花猫的嘴里叼着一只老鼠,放在他的旁边,就说:“噢!原来你逮着了一只老鼠,好!好!你吃吧!吃吧!”那只小花猫就真的跳下去吃老鼠去了。一只蚊子叮在他的胳膊上,他不打蚊子,反而对它说:“吃吧!吃吧!少吃一点儿。”看着蚊子吃饱喝足后“嗡嗡”地飞走。这简直是一个可笑的人。劳羽声走起路来慢慢吞吞的,嘴巴里总是唠唠叨叨的,像个老太婆,他老是讲他的不幸的命运:从小是个孤儿,给人放牛,被国民**队抓了壮丁。解放时因无家可归才同大家一起到延安、到*,谁知一直被人们当劳改犯对待!这样下去哪是个头啊!总希望有个出头的日子来还他的清白。高金成是个性格开朗的年轻人,他比小叶大5岁,抗战胜利时出生,在小叶面前总是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架势,他留恋学生时代的生活、后悔学生时代的无知,上了人家的当。*乾坤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的骨子里充满对共产*的仇恨,他总以为小叶也是个劳改人员的儿子,因此老是在小叶的面前发泄他对共产*的仇视。每次小叶听到他的唠叨,总是想起毛主席说过的话: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他们人还在、心不死,还在想着反攻倒算、颠覆我们的*权。怪不得老人家总是教导人民要念念不忘阶级斗争!确实,如果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反动阶级被打倒了,他们就老老实实地成为了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他们就心甘情愿地立地成佛、服服帖帖地接受共产*的领导和对他们的专*,那真是瞎话!谁要是这样认为,那真是个十足的大傻瓜!小叶经常说他:“你想干什么?你现在能干什么?你还想翻起大浪,扭转乾坤?就你现在的年龄,老老实实接受改造,争取减刑、争取早日恢复自由,刑满释放后大家帮个忙,给你成个家,清清闲闲地安度晚年不比什么都好?难道你还真的想把这牢底坐穿?带着你的花岗岩脑袋去见上帝?”他无可奈何地笑一笑:“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就是在你面前说一说,发泄一下出出气而已,我还能再想什么呢?”“那以后可不许你再这样胡思乱想、信口开河地胡言乱语,这样对你的改造没好处!”“好的,一切听你的。”谁知是真好还是假好,他内心的仇恨能这样一笔勾销吗?不过他的工作却是塌实多了,5年以后他还真的提前刑满释放,连队领导帮忙给他成了一个家。秋天来了,又是一个羊群配种的季节。今年的母羊膘情很好,去年秋季这个队压种了一部分冬麦,间作苜蓿,麦子收割后,今秋又收割了一茬苜蓿草,因此今年羊群产羔就有足够的草了。在割茬地里,小叶他们好好地抓了几天秋膘,后来他们又到附近单位的秋茬地里抢茬放牧。为了使这群母羊提高繁育率,多产双羔,小叶采取了他在九连的配种方法,配种工作顺利进行。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个意外的不幸发生了!这天早晨,母羊发情的较多,小叶往羊群里放进去十几只试情公羊,羊群的放牧人员全部出动到羊圈里协助招呼试情公羊的试情工作。试情公羊找出一只发情母羊,他们就把那只发情母羊抓出去,等试情公羊把所有的发情母羊都找出来后,派专人把这些发情母羊送到配种站配种。有一只公羊找出了一只发情母羊,小叶就抓住这只母羊的后退把它往外拉,可那只公羊就是趴在母羊的身上不下来,旁边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只大角公羊正在到处找发情母羊,它看见小叶这边的公羊趴在母羊的身上不下来,就憋足了劲,低着头亮着它的一对长长的大角,向这只公羊冲过来,一头朝这只公羊的肚子羝去!这只公羊的肚子正好垫在小叶的右腿上,小叶只觉得右腿一松,跌倒在地上!高金成和*乾坤赶紧来到跟前想扶他起来,可是扶起来他又倒了下去,只见他的右脚倒向一边,无论怎么摆正,只要一松手,他的右脚就倒了下去!“看来你的右腿断了!叶班长。”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到床上,他告诉大家不要耽误羊群的配种工作,先不要管他,先把今天的试情工作搞完,把发情母羊送去配种,然后再来管他。高金成让大家去忙羊群的试情工作,他跑到连队先向领导汇报小叶受伤情况,然后到卫生室拿上担架,连领导派了一辆小马车,卫生员也同车一起来到羊群。把小叶抬上车,医院。医院的人们都到连队参加三秋工作去了,值班医生不接受病号,小叶躺在担架上就放在门诊的走廊里没人管,高金成急得到处去找人,一直等到中午,新来的外科姚医生从连队回来,才安置了小叶,暂时用夹板固定,等第医院治疗。连队指导员和排长看望他来了,他们决定小叶受伤的事情先不要通知小叶的父母亲,以免两位老人伤心。两位领导走后,咸三吾和赵立松来了,他们在九连听到小叶受伤的消息赶快赶来了,咸三吾说应该通知小叶的母亲,一来母亲可以在身边照顾他,二来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母亲也不会埋怨大家。赵立松就骑着自行车到远离六队20多公里的小叶家里,他的母亲看到赵立松大老远的骑着自行车来到家里,就觉得肯定是儿子出了事:“立松,如柽出什么事了吗?”“他的右腿让公羊羝断了,我来接您来了。”母亲顾不得收拾就跟赵立松出门了。他的小妹叶鸣也骑着自行车同赵立松一起上路了。母亲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胳膊断了,我就在想是不是柽儿出事了,我这一上午都没有安生,原来真的是柽儿出事了。”赵立松说:“亲人之间心灵相通,出个什么事情,自己的亲人先有预兆,这就是医学上所说的第六感应。”第二天,医院的救护车把医院,经医生拍片子确诊:他的右腿股骨1/3处骨折,幸好不是粉碎性骨折。医生把他安排到手术台上,脱光他的衣服,赤身裸体地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固定住他的两只脚和跨裆处。他们要把他那两根错位的股骨拽开后对接到一起,然后用石膏固定。小叶问医生:“往两头拽骨头时疼吗?”“当然疼!哪有不疼的?”小叶开玩笑似地说:“我可怕疼啊!”医生说:“我们给你全身麻醉,你放心,根本不会疼的。”一会儿,一名医生用毛巾和一个罩子把他的脸蒙了起来,捂住他的嘴巴和鼻子,他听见医生在喊他:“叶如柽!”他答应了一声,他就听见有人说:“他还清醒着呢!”他就觉得有人使劲捂他的嘴巴和鼻子,一股难闻的气味让他透不过气来,他就使劲憋着气,医生说:“叶如柽,你吸一口气!”他就吸了一口气,他也就是只吸了一口,可是他觉得脑袋瓜“嗡!”的一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觉得旁边有一点光亮,而那光亮好象是在眼皮外边,就像朝霞一片,红红的!光亮处有无数个小精灵在跳跃,这些小精灵像灰尘一样,像无数颗星星一样,从他的眼前向远出扩散开去!他听见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人在喊:“柽儿、柽儿!”那声音很遥远、很遥远。他听出来了,是母亲的呼唤声!他寻着那声音“嗯!”了一声,就听母亲说:“医生,他醒了!”那声音依旧很遥远,医生说:“给他喂点水。”他就觉得有个东西湿渌渌的碰到了他的嘴唇边,他咽了一口,一股甘露送进了胃肠,当他喝下第二口时,一股特别难闻的东西从他的胃里翻了上来,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医生说:“再给他喂水,他能把乙醚全部吐出来就好了。”这声音似乎近了一些。这时他又听见了母亲的呼唤声,似乎也近了一些。他问母亲:“妈,你在哪里?”“医院里呀?”“医院里干什么?”“我就在你身边呀!”“在我身边?我在哪里?”“医院啊!”“医院,医院?”他觉得奇怪:“你们怎么在那么远,我都看不见你。”这时他听见了哭声:“小哥哥……”“妈,谁在哭啊?”他问。“是你妹妹,他听到你说胡话就哭了。”“哭什么?我怎么了?”“你的腿不是断了么?医院么?”母亲说。我的腿怎么会断呢?他觉得更奇怪了。他说:“妈!我冷。”就听母亲对小妹说:“快到旁边空床位上拿条被子来。”“柽儿!还冷吗?”“冷!”接着又拿被子,还是冷,就听医生说:“被子再多也没用,现在都盖了四床被子了!他身上的石膏是冷的,一层石膏上面洒一层水裹起来的,他能不冷么?只有等石膏凝固后、干了,他才不会再冷了。”医生问小叶:“你看到你眼前是什么?”他睁大了眼睛:“我什么也看不见。”医生让母亲继续给他喂水,喝过水后他又吐了。“你再看看这是什么?”这回医生的声音就在跟前,小叶睁大了眼睛,这回他看到了,看到了一只张开了五个指头的手的影子。“我看见了一只手的影子!”慢慢地他清醒过来,他看见了医生、母亲、妹妹、赵立松和病房里的其他病友。他看见他身上盖着的四床被子,他试图坐起来,可是他失败了:他全身都裹着石膏,从右脚的五个脚指头一直裹到他的胸脯的两个肩肘窝处,只露出两个肩膀、头、一条左腿和解大小便的地方。他连头都抬不起来。医生说,主要是固定他的三个关节:脚关节、膝关节和髋关节。只能躺着,不能起来,否则接住的股骨还会滑脱。再看病房里的病友,都是粉碎性骨折,把腿吊在牵引架上,脚上钉一个钢钎,脚下坠一个大铁砣,也真受罪。医院住了5天,也没有其他治疗项目了,医生给开了一些有利于骨质生长的和消炎化瘀的中、西药,就让他出院回家养伤。两个月后才能视骨头愈合情况决定拆除石膏,看来他要在病床上静静地躺两个月,动都不能动!他回到连队后,羊群的同事们都要让他回羊群住,他们愿意伺候,什么事情也不要他管,羊群有问题他动动嘴就行了。连领导不赞成,小叶的母亲也不同意。赵指导员给他在家属区腾出一间房子,派人把他抬进去,为了他解大小便方便,安排木工在床板上开了一个圆洞,医院给他领了一个小便壶和大便盆子,把大便盆子放在床下的凳子上对着开好的圆洞。派了一名老职工专门伺候他,连长和指导员来看他时从鸡场给他抓来一只鸡,让他补养身体。过了几天又派人送来鸭子、猪肉。连队领导隔三岔五地来看望他。那位老职工来伺候小叶,小叶总觉得过意不去,还是自己的母亲好,母亲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心事,就向连队领导提出不用再占一名职工来伺候小叶了,由自己照顾就行了。指导员说:“让您老人家伺候我们也过意不去,他是工伤,我们应当派人照顾他,就让这位老职工协助您吧,有什么困难您就找他好了。”这样母亲就同小叶住在一起,给他做饭、喂饭、喂水、喂药、端屎端尿、天天给他熬中药喝,接待来看望他的朋友。咸三吾和赵立松以及原九连羊群的伙伴们都来看他来了,咸三吾给他带来一个半导体小收音机,给他解闷,赵立松给他带来一把三弦琴,这把秦琴是九连的支边青年们托他带给小叶的,一来可以让他弹琴解除寂寞,二来让他一看见这琴,就能想起大家就在他身旁,祝他早日恢复健康。他很感激大家,以前他很喜欢这把琴,常跟支边青年们学着弹琴,那一年5.14武斗,这把琴也没幸免遭难,那长长的琴把被外面飞来的红砖砸断了,后来支边青年们把它修好了。这回可热闹了,只要小叶一弹琴,附近小家的学生们都来了,在他的房间里跳舞唱歌,一开始只是每天放学后和星期天来玩,放寒假后,这些孩子们天天来这里,和这些孩子们在一起他可开心了,他教他们唱歌,给他们讲故事,他们拿着作业到这里来做,不会的地方就向他请教,朋友和同事们来看他时给他带来的水果和罐头,他也分给这些孩子们吃,每当他弹琴,孩子们就唱的唱、跳的跳。他们的家长也很高兴,因为不再操心孩子们在外惹事和挨冻了,也不用每天催孩子们写作业了,他们每天都在小叶那里把作业写完才玩儿。躺了一个月,他觉得右腿膝盖处往下的小腿直痒痒的,隔着那么厚的石膏他又挠不着,只觉得奇痒难忍,好像有东西在里面爬。母亲说是不是里边生了虱子?听别人说有的人在拆除石膏时,上边爬满了虱子。小朋友们给他从野外拔来一根芨芨草,让他从石膏和胸脯的空隙里把芨芨草贴身捅进去挠痒痒。可是那根芨芨草只能够到膝盖,再往前因膝盖挡住,再也伸不进去了。他就只有每天把那根芨芨草往膝盖上戳。一天,母亲对小叶说:“柽儿,我看你躺了一个多月了,今天把你扶起来,在床边立一会儿,你看好吗?”他也确实想立一会儿。母亲就同那名老工人像立一个大木桩一样慢慢把他立了起来,谁知他一立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他的脸色刷白,大小便失禁,自己往下流!过了一会儿,他清醒过来,浑身大汗淋漓。他的母亲当时都吓呆了。事后仔细想来:原来是自己平躺了一个多月,血液在血管里平稳地流动,大便在肠子里要解出来也挺困难的,人猛地一下立起来,血液在血管里一下降了下去,大脑和心脏失血,他就休克过去,等血液回升上来,他才缓过劲来。肚肠里的粪便也是这样,他猛地一下立起来,粪便也一下沉到底,根本无法阻挡,它们便喷薄而出!两个月的时间终于熬到头了,连领导派车把小叶医院,经拍片子复查,伤口愈合良好,骨折处已结骨痂。医生找来小钢锯把他架在两个凳子上,用锯子锯开石膏,当石膏除掉后,他看见架在凳子上的右腿,大腿骨折处细细的,上边的肉在抖动着,就像是一块豆腐,那肉皮被他每天用芨芨草戳了个稀巴烂!那骨头就像是随时都要掉下去一样。医生把他扶起来,他觉得他的整条右腿像一根扁担,直直的、硬硬的不能打弯。医生说回去后要加强锻炼,慢慢地往下蹲,慢慢地蜷腿以活动关节,开始锻炼不要用力过大,时间不能长,慢慢地一天天加力向下压、加时间。他回去后就照着医生的吩咐每天锻炼,当木工的哥哥给他做了一副双拐,他每天早晨起来,拄着双拐出去散步,在门口压他的右腿往下蹲。开始时他解大便蹲不下去,只有站着解,练了十几天,他解大便时可以半蹲着解了。又过了很长一个阶段,他的右腿能向后弯成90度的直角了,脚腕关节也能弯动了。他扔掉双拐,居然能够独立走路了!他想骑一下自行车试一试,老工人把他的自行车推过来,小叶上去后居然能够骑着走了,就是右脚踩在脚蹬子上转不了圈!只有用左脚蹬左边的脚蹬子前进,而右脚只能当右边的脚蹬子转到下边时才能用脚尖点一下脚蹬子,然后放开。他就每天骑着车子出去转一圈,因为骑车子他的脚、腿的各处关节活动的快一些。他想,从自己的腿被羊羝断到今天已经半年多了,现在能够走路了,他不能再歇着让公家养活了,他要工作!他就一瘸一拐地走到连队办公室,要求回羊群工作,指导员没有答应他的要求,让他好好休息,彻底痊愈后再考虑工作。他就在办公室同领导磨,领导说:“羊群已经外出到下桥子放牧去了,你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健康,我们怎么能放心让你到外面去放牧呢?你先回去,我们几个领导研究一下再答复你。”自从他受伤后,羊群的同事们常来看他,尤其在产羔期间,有问题大家就来找他,由于去年秋季配种工作抓得好,今春产羔时有70%的双羔,还有一胎产三只、四只羊羔的!只母羊产了只小羊羔!小叶让他们精心饲养,争取在7月份交羔时突破团场自年建场以来一直努力攻克的万羊万羔奋斗目标!2-3月份时,小羊羔发生口疮,他告诉大家,那是因为小羊羔口淡,啃墙跟的碱土所致,在喂饲料时专门给它们加一些盐巴,让它们舔,就可避免这种现象。对已经得了口疮的羊羔,要每天用盐巴水给它们清洗口腔,涂抹碘甘油。然后他又让母亲找来排长,让他找一下兽医,检查一下那些得病的小羊羔是否患了口蹄疫,如果是这样,那就得赶快采取措施医治。这次羊群外出放牧时,临走前,大家来向他道别,他让大家好好放牧,不要出事,不要担心他的身体,伤好后他就去找他们。几天后,指导员来通知小叶:到连队食堂去工作,一来在食堂伙食好一些有利于身体恢复健康,二来在连里大家也好照应,到医院看病、复查也方便,领导替他想的很周到。小叶到食堂上班了,食堂炊事员共有9人,另外还有司务长和上士,这两人是连队干部,司务长是连队负责伙食和全连人民的粮油和生活物资供应的主管领导,上士是管理粮油和生活物资的业务干部,食堂做饭用的粮油和生活物资每天从他那里领,每个月全连大人小孩的粮油和生活物资由他发放。九名炊事员中6男3女。班长张福,河北保定人,原先是某个大首长的警卫员,后来提升到泉水地农场的一个连队任指导员,因男女关系、破坏别人的家庭和调戏知青,被开除*籍、开除干部队伍,还判了三年有期徒刑,来十户滩劳改。新生后,调食堂任炊事班长。朱培德,解放前是共产*冀鲁豫边区的*需——供给主任。他的大哥是共产*河南省×县的县委书记,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都是*埔*校毕业的国民**官,因此在冀鲁豫边区物资最困难的时候,他能从敌战区弄回大量的物资,如:药品和部队生活的必需品。本来是个大功臣,可是就在解放前夕,他被捕了,经不起严刑拷打当了叛徒!出卖了不少同志,使共产*在冀鲁豫国统区的地下组织遭到了严重的破坏。解放时他被抓获,就在他被绑赴刑场执行枪决的那一刻,他的大哥赶到了,救了他的命,鉴于他过去的功劳把对他的判决变为: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在牢狱里服刑时,他表现的积极,又被改判为无期徒刑。在食堂里他是个火头*,是烧火的。王兴,甘肃人,刑满新生人员。在食堂里是面案子上的大师傅,专门做面食的:蒸馍馍、包子、花卷、炸油饼油条,做大米饭等等。李清泉,山东人,八级厨师,原先是给兵团首长做饭的,也是因为男女关系问题被劳动教养的。在食堂里是炒菜的。秦干国,河南人,过去是土匪,因抢劫和杀人被判死缓,后改判为无期徒刑。在食堂里是喂猪的。张图,山东人,刑满新生人员。在食堂里是炒菜的。王琴,河南新蔡县人,她的丈夫前几年参*走了,现在部队是个营教导员。杨芳,山东人,她的丈夫是本队的警卫战士。赵芝,河南人,她的丈夫是水管连的配水员。这三名女同志是打杂的,专门洗菜、切菜、揉馍、开饭时在窗口给顾客打饭等等。小叶来食堂工作也是打杂,还跟着王兴学做面食。这个单位本部有人口多人,其中:连队干部、管教、警卫、小学教师等有30多人;职工30多人,他们大多是干部亲属、周边水管连和打井队的女职工;刑满新生人员和解教人员余人,劳改犯人36人;家属和孩子余人。这个地方原是团部,自从年团部全部迁走以后,这里慢慢萧条起来,到二十世纪的七十年代初期,这里就只有一个劳改队和水管站、打井队等单位,总人口还有近千人。这里被人们习惯地称为:“老团部”。因此,这个食堂的工作量是很繁重的。搭伙的人多,每顿蒸馍馍就得十几笼。食堂的工作挺辛苦的,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每天早晨三个人上早班,大家分成三个组,每天早晨轮换着上早班做早饭,前一天晚上发好面,准备好菜,第二天早晨,天不亮,做早饭的人就得早早起来蒸馍、炒菜、熬稀饭。不能耽误早晨开饭。午饭和晚饭大家一起做。小叶第一次学发面,两袋子面粉(40公斤)倒在面案子上一大堆,面粉堆中间扒一个大坑,倒一桶水,放进发酵面头,就开始和面,谁知那堆面粉就像决了堤的洪水,到处乱跑水,他堵了这边跑了那边,忙得他满头大汗,师傅赶快过来帮忙,掂来一袋面粉倒在四周围起来,教他怎样和面才能不跑水。其实师傅教了他好几天了,都是师傅同他一起和面,今天让他自己单独和面,结果出了丑,最起码有半袋面粉顺水流到地上了!在师傅的精心指导下,他很快地学会了做馒头、花卷、包子、蒸发糕、做窝窝头等等。朱培德,脊背有些驼,是个结巴,说话口吃得厉害。他经常唱一些八路*、新四*的老歌,给大家讲那个年代的故事,小叶听他唱那些歌曲、讲那时的故事不知道他的身世,就忍不住问他:“你对战争年代的事情那么留恋,知道的那么多,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是怎么被劳改了呢?”他百感交集地叹口气:“唉!没办法,软骨头!都快解放了当了叛徒!那时我要是咬咬牙挺过去了,现在不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吗?”看他那神情,好像真是无地自容!他工作认真,经验丰富,烧火时,块煤碎煤一起烧掉。除了烧火,他常常帮助大家洗菜、切菜、揉馒头,帮助秦干国挑猪食喂猪。他最看不惯炊事员自己做小灶吃。几个女同志嘴谗,老是在上早班没人时,自己悄悄地改善生活。尤其那几年团场粮食紧张,粗粮多细粮少,油也少。她们做小灶,只要被他看见,他就毫不讲情面地批评她们:“你们吃的是大家的血汗!大家把自己的血汗钱交给我们,让我们给他们做着吃,他们吃着发糕、啃着窝窝头,你们倒好,自己悄悄地偷着做好吃的,你们能吃的下去吗?”有一天早晨,杨芳和王琴把茄子中间掏个洞,填进肉馅,封好口,放到油锅里炸。被他看见了,他又去嘟囔她们,她们心想:“你一个劳改犯,还管起我们来了。”就不理他,还同他吵!他就一直在旁边唠叨。正当她们吃的高兴的时候,司务长进来看见了,把她俩臭骂了一通。杨芳一边哭着一边吃着,硬是把手里的油炸茄子吃完。六队食堂自己有菜地、有猪场,这个队又种水稻,自己加工大米,又有一个酿酒作坊,酿的白酒远近有名。因此,这个单位经济状况较好,伙食也比其他单位强。经常宰猪,给大家改善伙食。毛主席说过:“人怕出名,猪怕壮。”六队的经济状况好、伙食好,在团里出了名,营里每次召开*委会就在六队开,每次生产检查,不管检查到哪个连队,都要事先通知六队领导做好饭,到六队食堂吃饭。每次这一大帮子人来吃饱喝足,擦擦嘴巴,拍屁股就走。一分钱不掏!小叶心想:这些人长年累月到这里这样吃喝,有多少家底也要被他们吃光!吃穷!想想前几年的老干部,团长、*委下连队都是骑着自行车,背着一个*挎包,里面放着笔记本、钢笔和碗筷,在连队赶上吃饭的时间,同职工一起排队打饭吃,打饭时按照团场的规定:每人交纳四两粮票、两毛钱,职工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团领导同职工们在一起,你根本分不出哪个是团长哪个是士兵。因为他们也是穿着一身洗得褪了色的**装,补丁摞着补丁!小叶想到这里就问班长:“他们这样吃咱们能受的了吗?”“那有什么办法?”怎么没有办法?下次他们又来吃了,吃饱喝足后抬起腿就走,小叶大声咋呼开了:“哎!领导们,你们怎么就这样走啦?饭钱还没给呢!”营教导员一听赶紧下车,喊住大家:“来!来!来!都回来,把钱交了!”然后问小叶:“交多少?”这倒把他问住了,这大吃二喝的算多少钱呢?小叶一想就说:“老传统,四两粮票、两毛钱!”钱都交了,有的人没带粮票,打一个欠条。班长说:“还是你有办法!”小叶说:“这点钱能有多少?他们吃掉的比这些多多少呀!”晚上的全连大会上,指导员点名批评了他:“我们食堂的小叶同志,工作认真、坚持原则是对的,上级领导来咱们食堂吃饭,就应该付饭钱。但是,你的方式方法要受到批评,人家都是各单位的领导,有的还是咱们的上级领导,你就当着众人的面大呼小叫,让这些领导怎么下得了台!人都是要面子的,我们经常同他们碰面,怎么和人家相处啊。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要多动动脑子,采取适当的方法。”一天,主管畜牧的副营长来了,吃过饭,他同小叶商量:“小叶,你们食堂人来人往的,全国粮票多吧?”小叶说:“有一些。”“你看能不能给我借十斤?我老婆要回河南探亲,在路上用,我那里有一些,不够,我想你们这里肯定有,过几天我还你。”饭票箱子小叶管理着呢,每天晚上大家当面清点过后记在账本上,每个月向上士交一次账。小叶想找上士商量一下,可这会子大家都下班走了,食堂里只有他和火头*朱培德,副营长又急着要走,小叶想:他是自己的老领导了,就借给他吧,反正他会还的。就给他拿了十斤,副营长说:“还要打欠条吗?我看不必了,月底前我一定还给你。”可是,到月底了,没见他来还。虽然来吃了几次饭,从不提还粮票的事,小叶也不好向他张口要。到了交帐的日子了,小叶为难了,差十斤粮票怎么办啊?火头*朱培德看出他的难处了,说:“小叶,你年轻,没有处世的经验,这样的事,不管是谁哪怕是天王爷老子都要打欠条,亲兄弟,明算账。不打欠条,时间长了他赖帐你就说不清楚了。这样吧!我儿子每次从老家来看我,都给我带些全国粮票,你先拿去垫上,等副营长还给你了,再给我。”“那如果他不还了呢?”“不还就算了,我一个老头子,要全国粮票也没用。”小叶这才交了账。又过了几天,这位副营长又来找他借白面,吸取上回的教训,他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他去找来上士和班长,上士到库房一看,只有一袋白面了,其他都是包谷面。就把这袋白面借给他了。过了几天,营部的通讯员送来一袋子面粉,说是副营长还的。大家都在忙着,他把面粉放下就走了。大家忙完,打开副营长还回来的面粉一看,是一袋包谷面,而且还是捂包谷面!上士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火头*朱培德说:“唉!这些干部比过去的老干部差的太远了!”小叶想:确实,这些文革中上来的干部与过去的老干部相比,真是有天壤之别。说句不好听的话,连眼前这位劳改队员都不如!就在前几天,一位刚复职的老教导员和副教导员来六队视察工作,这位段教导员在文革前是团劳资科长,文革中被打倒,最近才被解放出来,担任二营教导员。中午吃饭时,两人到食堂里来,人家段教导员拿起一个窝窝头,在大锅里舀一勺炒白菜就吃起来,副教导员站在旁边不动弹,段教导员说:“老郭,站着干什么?吃啊!”郭副教导员不好意思地轻声说:“我有胃病,不能吃粗粮。”段教导员让小叶给老郭下点面条,可是哪有白面呀?就最后一袋白面给副营长换成包谷面了。那几年,粮食产量老是上不去,完不成任务,所以全团细粮紧缺,老百姓过年包饺子都很困难!无奈,副教导员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老教导员吃完饭,按照职工的价付了钱也走了。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六队多亩水稻田的插秧工作开始了,营领导抽调各连队的多名劳力支援六队的插秧工作,展开插秧大会战,你看,稻田里红旗招展,人声鼎沸。这些人的中午和晚上两顿饭由六队食堂供应。连领导要求食堂把伙食搞好,每天不重样。中午往地里送饭,晚饭全部回来吃。午饭是往地里送馒头、花卷、包子、油饼等等和大肉炒白菜片,或者别的可口的菜肴。晚上,大米饭,四菜一汤。这下,可忙坏了炊事班了!每天光是馒头,一锅15笼,都得蒸三锅!幸好前几天小叶发了一笔横财,新做了15个新笼屉:那一天小叶起来值早班,黑咕隆咚地出去小解,发现煤炭堆旁有5段2米长,30多公分粗的柳木,他掂来马灯一看,这堆木头旁边有两道马车轱辘印儿,再看这柳木,都是刚伐下来的新树!,这么粗的柳树只有三支渠上有,就在六队东一斗水稻地东头。小叶过去就住在三支渠边放羊,对那些柳树特别熟悉,特别有感情!为什么要把这些树段堆放在食堂门口的煤炭堆旁呢?小叶同大家分析:肯定是有人偷砍伐三支渠上的柳树不敢拉回家,放在食堂的煤炭堆旁边,人们以为是公家砍的。等到适当的时候再悄悄地拉出去加工木料。这件事大车班肯定知道,是用马车拉运的么,而且马车轱辘印也是回到了大车班的马号!天亮后,炊事班长向大车班长打听昨晚谁的大车出去拉来的木头,居然没有一个人承认!包括班长在内,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小叶说:“这是个好事儿,既然没人承认,咱们就拉到木材厂破板子做笼!”班长一听,好主意!马上向领导请示,连领导派大车班把木头拉到木材厂做了15个新笼屉!这回刚好派上用场。事后大车班长悄悄地对小叶说,这偷砍伐木头是他干的,当时问他时他不敢承认,只好哑巴吃*连。小叶心想:早就猜着是你干的,大车班的其他人都是刑满释放的新生人员,谁敢啊!你派他们去干他们敢不去吗?回来后他们也不敢传出去啊!小叶他们一刻也不停,开过早饭就做午饭,以前做五六百人的饭,现在要做一千五六百人的饭。三名女炊事员光切菜都来不及,根本没空来帮着揉馒头,只有小叶和王师傅两人在面案子上做馒头,火头*也来帮忙。半斤一个的馒头,一笼可放36个,个人的馒头得蒸45笼!一次蒸15笼,得三次!午饭送走后,紧接着做晚饭,做大米饭,是先把米洗好后放到笼里蒸,水房的两口大锅烧开水,笼锅旁边放了4口大铁锅,米蒸40分钟即蒸熟了,再将蒸熟的米倒进4口大铁锅里,然后往每个大铁锅里,倒开水,水位高过米三公分,盖上盖子焖30分钟,那米饭才算真正的熟了,吃起来香喷喷的。晚上收工后,一千多号人都来到食堂门口,米饭和菜都排放在食堂门口,人们随便吃。人们吃饱肚子都回去了,炊事员们要把这一千多号人用过的餐具全部洗干净,还要准备明天的早餐,炊事员们睡觉时都深夜2点了。小叶睡的正酣,就听得有人在喊:“小叶快拉灯!有贼!”小叶立即把电灯拉着,就见秦干国用身子堵住门,再看地中间站着一名男子,手里抱着饭票箱子,原来是惯偷杨宝!他过去就是因为偷盗被判了刑,新生后恶习不改,只要没钱花了,他就跑掉了,到全国各地去寻机作案,偷上钱了就回来干活。这样他一年跑出去几次,一般他不在本地作案,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今天他是看见食堂收了不少现金,估计炊事员因下班晚,没有时间清点票箱子,趁人们熟睡了,他溜了进来。谁知他刚一摸着票箱子,睡在门边的秦干国看到后窗有个人影,他就咋唬开了,把他逮了个正着。天亮后,连领导把杨宝交给分队,分队里都是新生人员,他们把票箱子里装满石头,用铁丝捆好,挂在杨宝的脖子上游街。

作者:王则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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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则强,浙江天台县何方村人,生于年1月24日,年10月(七岁)随母寻父来*农八师三*生产建设兵团十团(一四七团)。十六岁时因家庭生活困难,读完初中一年级辍学参加工作,从事园林、畜牧业、农业生产。年担任连队文教,年加入中国共产*,年调入一四七团机关,仼纪律检查委员会干事。年仼老龄办助理员,年任林业站站长、园林科科长,在国家重点防护林工程和退耕还林工程中积劳成疾,于年3月心脏动手术。6月调团场史志办主编《一四七团简史》《一四七团教育志》《一四七团二轮志资料汇编》和*垦遗址小李庄资料汇编《永不磨灭的丰碑》。年退休后返聘写团志三年。

征稿

《*文学》是一个以主流和先锋文学为导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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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小说连载作者王则强红柳萧萧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