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冲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即吐蛔,下之不肯止。
《(伤寒论》条重出于此。厥阴病,即半表半里的阴性证,半表半里为诸脏器所在之地,病邪集中地反映于此,往往影响不同的脏器,证情复杂多变,很难做出简明的概括提纲。少阳病的提纲“少阳病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
厥阴病因气血俱虚,欲饮水自救,在上的膈气虚,下寒上冲,故气上撞心;厥阴病是上热下寒,故饥而不欲食。半表半里证不可汗、吐、下,阴性的虚寒证更不可下,误下则会下利不止。
古人说的消渴包括糖尿病那种消渴,但不尽是糖尿病,凡是渴的厉害的,都包含在消渴里。厥阴病的渴绝不是糖尿病的三多。
寸口脉浮而迟,浮即为虚,迟即为劳;虚则卫气不足,劳则荣气竭。
浮脉主表,也主虚。这里是主虚;脉迟是血虚。血管外的津液虚,血管内的血液也虚,,津血不足,营卫不利,也会导致消渴。
渴是各种各样的,也有营卫气血俱虚的类型。
趺阳脉浮而数,浮即为气,数即为消谷而大坚(一作紧)。气盛则溲数,溲数即坚,坚数相搏,即为消渴。
胡老认为“而大坚”衍文。
趺阳脉浮而数—趺阳脉以侯脾胃,就是消化系统,这里的浮脉主热;
浮即为气,数即为消谷—胃气盛,数主热,热能消谷;
气盛则溲数,溲数即坚,坚数相搏,即为消渴—胃气盛,小便就频数。阳明病都是里热盛,热迫津液外泄则汗多,热迫津液下泄则小便多。溲数便坚相互影响,津液大量损失,人就消渴。能吃、能喝、小便多属中消。
古人所说的消渴是广义的。
男子消渴,小便反多,以饮一斗,小便一斗,肾气丸主之(方见脚气中)。
男子消渴是下焦虚,小便失于收摄,由于组织上尤其括约肌松弛,小便频数。小便多,丧失津液,自然会消渴。
肾气丸使下焦松弛的组织恢复正常,机能也恢复正常,小便不频数了,渴就好了。
这也是消渴的一种。消渴病有热的居多,肾气丸是治疗阴证的虚证的。
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宜利小便发汗,五苓散主之(方见上)。
这也是消渴的一种,由于小便不利,废水不去,新水无法吸收,组织缺水水分,人就渴,同时还有脉浮的表证,用五苓散。
临床上真正的糖尿病属五苓散证的很少。五苓散证的消渴尿糖也不会高。
渴欲饮水,水人则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方见上)。
喝的水由于小便不利,而潴留于胃,到一定程度就发生水逆。五苓散利小便,废水去则新水得以消化吸收,吐、渴都止。
渴欲饮水不止者,文蛤散主之。
文蛤散方
文蛤五两
上一味,杵为散,以沸汤五合,和服方寸匕。
无论小便利还是不利,只要有渴欲饮水而不止的,就可以用文蛤。
文蛤是带花纹的蛤,咸平、微寒,为收敛药,止烦渴,利小便,化痰饮,软坚。临床上治疗糖尿病时可加入文蛤,滋阴解热解渴,牡蛎也解渴。
淋之为病,小便如粟状,小腹弦急,痛引脐中。
这条数的是肾结石、膀胱结石、尿道结石均属这类病,疼痛严重。
趺阳脉数,胃中有热,即消谷引食,大便必坚,小便即数。
胃气强,能消谷饮食,胃有热则多汗,小便频数,大便硬。
淋家不可发汗,发汗则必便血。
这里的淋家并非性病的淋,性病之淋叫瘴淋。淋家指小便淋沥、艰涩难痛之证。淋家津液虚,组织枯燥,若强行发汗,必定会便血。凡丧失津液的病,都不能发汗,尤其有热,下焦又热的,都不能发汗。
小便不利者,有水气,其人若渴,栝蒌瞿麦丸主之。
栝蒌瞿麦丸方
栝蒌根二两茯苓三两薯蓣三两附子一枚(炮)瞿麦一两
右五味,末之,炼蜜丸梧子大,饮服三丸,日三服,不知,增至七八丸,以小便利,腹中温为知。
这条讲的渴与五苓散证类似。小便不利,影响水液代谢,旧水不得排除,新水不能吸收,也口渴严重。五苓散证为阳性证,瓜蒌瞿麦丸属阴性证。
附子振奋沉衰的机能,恢复组织的正常功能。瞿麦苦、微寒,为利尿剂,凉血。瓜蒌根、薯蓣补中滋阴液以治渴,茯瞿麦利小便逐水气,附子温下焦复肾气。治少腹寒、小便不利而渴者。
小便不利,蒲灰散主之;滑石白鱼散、茯苓戎盐汤并主之。
蒲灰散方
蒲灰七分滑石三分
上二味,杵为散,饮服方寸匕,日三服。
滑石白鱼散方
滑石二分乱发二分(烧)白鱼二分
上三味,杵为散,饮服方寸匕,日三服。
茯苓戎盐汤方
茯苓半斤白术二两戎盐弹丸大一枚
上三味。
这条所说的小便不利并非一般的小便不利,而是指小便艰涩、疼痛,甚至小便有血,是指一般的淋病而非性病得瘴淋,总是有炎症。蒲灰止血、利尿;滑石甘、淡,性寒,利尿通淋,且黏滑,可减轻摩擦,同时止痛。
滑石白鱼散里无温性药,滑石清热利尿;乱发止血利尿;鲤鱼祛水利尿。
茯苓戎盐汤:茯苓、白术利尿,戎盐就是青盐,咸寒、能软坚、消炎。
渴欲饮水,口干舌燥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方见中暍中)。
这条应放在前面消渴得部分。
白虎加人参汤常用于现代所说的糖尿病(也就是中消,渴欲饮水,口干舌燥)。一般治疗糖尿病,白虎加人参汤最常用。
胡老临床应用时常临证加减,可加瓜蒌根、牡蛎,这两个药解渴的力量很强;也可加麦冬。真正有热的多饮、多食、多尿,此方十之八九都有效。
脉浮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猪苓汤主之。
猪苓汤方
猪苓(去皮)茯苓阿胶滑石泽泻各一两
上五味,以水四升,先煮四昧,取二升,去滓,内胶烊消,温服七合,日三服。
小便不利,热不得去,故脉浮发热,这里的浮脉主热;小便不利,废水不去,新水不得吸收,故渴欲饮水。
猪苓汤是泌尿系统感染常用的方剂。泽泻寒性利尿药,且能治渴;滑石、猪苓都是寒性利尿药,利小便同时解热;阿胶养血亦止血,有滋养强壮作用,主治一切出血证。
猪苓汤临床用于小便不利的泌尿系统感染效果极好,一般泌尿系统感染常常伴随着发烧,可加生薏苡仁30g以上,利尿消炎,还可排脓、缓痛;大便干燥可加大*6g(大*重用通大便,少用则走前阴而利小便,大*可通利二便);如果热重,小便淋漓涩痛严重,可加1~3g大*。猪苓汤用于淋病、泌尿系统感染、急性肾盂肾炎效果都很好除了加生薏苡仁,还可加赤小豆;若有结石可加金钱草、海金沙、鸡内金、郁金等。皆是临床实践所得经验。
五苓散偏温,用于胃脘停水,猪苓汤偏寒用于下焦膀胱有热的蓄水。
本篇小结:
1、消渴:①小便不利的五苓散证;②小便失禁的肾气丸证③只是渴,没有其他证候的文蛤散证④口舌干燥,口渴的白滑加人参汤证;⑤与五苓散证类似,但是属阴性证的瓜蒌瞿麦丸证,少腹寒的小便不利。
2、淋病并非性病的瘴淋,只是小便艰涩疼痛的淋病:结石的治疗不外乎利小便,猪苓汤或五苓散,疼痛严重加生薏苡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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