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猎传奇人物
南粤夜猎人
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故事,当然,各位看官也会质疑时间节点的真实性,身为小编我只能讲八十年代的故事,如同张寡妇想约炮隔壁村的光棍王二麻子时的心态一样一样的,心中担心的事就两件:一、该来的没来,二、不该来的却来了。这样的比喻很多看官都会被带到沟里去的,行了,我摊牌了,不装了。如果我给你说昨晚的故事,听故事的没来几个,追究故事真相的来了一堆,那个时候,送饭估计都没谁来。
——没心没肺的小编。
中国狩猎论坛的著作《歪趾大野猪》,作者:南粤夜猎人,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在此,感谢中国猎犬论坛站长小刘童鞋对狩猎e族的大力支持和认可。
离我所居城市不远的山村里有一帮猎人,养有几条专门用于追猎*猄的猎狗,在我眼中,说他们是猎人是有点勉强,因为他们只玩猎狗,不玩枪,上山猎*猄时需叫上我们几个持枪的城市猎人拼凑成一支猎队才能成行,他们负责赶狗,我们负责守卡位,大家配合默契,关系融洽,猎获率也较高,这种关系延续了很长时间。
其中一个叫阿文的赶狗猎人,平时生性胆子较小,但在跟踪猎物痕迹方面能力特别强,在山上林底较空的地方查痕迹时别人都要慢慢地查看,但只要他在场一下子就理顺了,速度不知要比别人快多少倍,赶山前探明猎物是否藏在此山都是由他环山察看痕迹决定的。野猪虽属偶蹄类动物,但它的远古祖先原是五趾的,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第一趾消失了,第三、第四趾发达,呈半圆状,两趾合并近乎圆形成为蹄部靠其支撑身体,第二、第五趾已退化,分别呈三角状悬在蹄后上方。歪趾野猪因为前右蹄有一趾向外翻,两趾岔歪开差不多互成60度角,所以当地猎人的粤语方言称它为“岔甲”,也即是歪趾的意思。歪趾野猪基本在大山里活动,很少下田,我曾在大山里见过它的蹄印,从它另外三只正常蹄印的大小看此公野猪体重超过三百斤。一月前,这歪趾野猪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走出深山来到阿文山村的山田里吃番薯。
番薯田是村里一个中年男子的,中年男子平时忙于管理一口大山塘在养鱼,番薯田就由他老父亲帮忙耕种,有一天当老父亲一早去田发现田地被野猪搞得一片狼藉时,马上就去山塘找到正忙着活儿的儿子,告知他这不幸的消息。中年男子去田地察看后不但不怒,反而心中窃喜,他平时也是有点儿猎瘾的,见来了这么一头大野猪,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大馅饼,就暗暗打定主意将它据为己有,当天就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一支地枪,傍晚天还未黑时就在野猪下山的道路上将地枪安装好,挂上了扳机弦。他知道这地枪厉害啊,怕伤及不明就里的人而未敢远离,就坐在山下面守着,美滋滋地等待着山上枪响。但守到午夜时分便已疲倦不堪,睡意频频袭来,平时在这时间他早已在熟睡之中了,他尚未适应夜猎的作息时间,所以不断地打着哈欠。但想到那价值数千元的大野猪,想到那种猎杀后的满足感,想到那由此而村里人对他的刮目相看,这些信念促使他继续强撑下去,直到不知不觉间睡着了但又惊醒过来时,他感到实在是无法支撑了,只好卸下地枪扛回家睡觉去了。
这事不知怎么的让村里的干部知道了,村干部一早便来他家训斥他,说此事危险性之高可不是闹着玩的,闹出人命谁也担当不起,并警告他以后再也不准用地枪狩猎。他自己也觉得村干部说得有理,此事是有点危险,但快到嘴的肥肉又不能不吃啊,于是他变换了招数,在当天趁*昏神不知*不觉地到田地里埋下了几把夹野猪的大铁夹。他糊涂啊,这么危险的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没有告知他老父亲,自以为明天趁天未亮时将夹卸下就不会对人有什么危害了,哪知道因昨晚守地枪实在是太疲倦了,今天早上又让村干部吵醒了而导致睡眠不足,当晚便睡过头了,到了清晨该去卸夹时却还在沉睡中并没有醒过来。他那勤劳的老父亲一早就扛上锄头去田了,这老父亲根本不知道他儿子在田地里埋下了威力巨大的机关,下田不久便踩动机关中招了。老人家那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敲打啊,当时脚踝上一点的脚骨就被夹碎了,剧烈的痛楚使老人家的叫喊声都变了调,趴在地上杀猪般嚎叫起来,在同一山坑里劳作的人突如其来听到叫声都以为是野猪的惨叫声,只当是中年男子不知用什么手段逮住野猪了,纷纷跑上山田来看热闹,上来却看见是他老父亲满面泪水地趴在田地里嚎叫着,众人都慌了,那大铁夹一时又没办法解脱下来,只好连人带夹地背起老人家,大家背着抱着轮换着接力往他家里跑,那嚎叫声是从田地里一直延伸至村里,声音惊动了村里人,大家都纷纷跑出来看个究竟,众人将老人家背到家时他儿子还在床上蒙头呼呼大睡。
这件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连附近山村的人都知道了。有些与中年男子关系不怎么样的人便有点幸灾乐祸了,私底下戏谑地说那中年男子是真正的猎人,而且身手不凡,一出手就夹住一头老公猪抬回家了。
虽然此事是中年男子的无意行为,但在传统的村民眼里这是极端的不孝,中年男子由此招来一片责骂之声,加之不断的悔恨和自责,使他的自尊受到极大伤害,这段时间他都是低下头夹着尾巴做人的。今天早上他又发现歪趾野猪到田地里吃番薯了,这次他自己是再也不敢造次,赶忙将此信息通过阿文转告给我。这地形我十分熟悉,接到电话后便自己直接到现场了。从一条大坑进去后通过一个近似瓶颈的位置后还有一个小坑,整个山坑就像一个葫芦形状,葫芦顶就是山坑尾,有几层梯田往上延至山上的丛林边缘,最顶层的梯田种满了番薯,这就是歪趾野猪昨晚光顾的现场。这块田地面积大概有七分地,歪趾野猪连吃带毁的,已糟蹋了其中的五份之二。我仔细观察分析着野猪留下的痕迹,如果是在清晨,我可以根据痕迹精确地判断野猪的下田时间,误差在半小时以内,但现在已近下午时分,南粤的灼热阳光早已将昨晚野猪的吃食痕迹全晒干了,只能依稀凭其它痕迹综合辨认出野猪的下田时间是上半夜。
由于小山坑的面积不大而且地形较为封闭,无论在小山坑内任何地方设点蹲伏,藏身多隐蔽,像歪趾野猪这样的大公野猪是很容易在山上就嗅探到猎人的具体位置,所以需采用远距离观察方式以避开野猪嗅觉。由于番薯地处于梯田顶部,地势较高,要找到适合的观察点并不容易,经过反复寻找,最后在小山坑内与大山坑连接的瓶颈处找到一处能稍远距离看到番薯田的高台。这高台呈长方形,长有十多米,宽不过三米多,距离番薯田约有八十多米远,上面长有十来棵高大的芭蕉树。高台背靠四米多高的垂直悬崖,悬崖顶上后两米有一大丛高大的竹,竹丛与悬崖边缘之间长满了长长的茅草,悬崖顶右边稍矮处留有残存的歪趾野猪从悬崖下高台的陈旧蹄印迹。这个观察点是处于野猪的嗅探范围之内,不是一个合格的观察点,但却是整个葫芦形山坑里唯一能稍远距离无障碍地看到番薯田的地方了。我决定不在这里蹲守观察,而是采用间隔时间观察法,即每隔二十分钟从山坑外进来观察一次。我接着反复走了数次从高台到番薯田的田埂路,清理了路上对摸黑行走有影响的杂物,记住了这条曲里拐弯路径的走向,觉得有点把握了才离开山坑回村。
太阳已西,秋日的山野沐浴在金灿灿的晚霞中,显得灵气飞动,气象万千。辛劳了整天的归鸟也仿佛受此景色感染而不忍还巢,在这醉人的夕照中轻声细语。
倚在大山脚下秀丽的小山村,青石铺路,溪水环流,掩藏在高大绿树之中的农舍若隐若现,错落有致。牛在鸣,狗在走,鹅在叫,炊烟袅袅。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环保意识的增强,村里的家用燃料大多都改为用煤或石油气,新订立的村规已不准村民再上大山砍柴割草了。林木因此很快就繁茂地将大山封闭起来,封闭的山林为野生动物提供了良好的栖息环境,野猪也就趁势疯狂地繁殖起来。野猪群体壮大后便不安份于困守山林,开始频频下山袭扰农田,使农作物遭受很大损失,当地农民为此怨声载道,对野猪是深恶痛绝,对狩猎野猪活动是热烈欢迎,并经常主动向猎人们提供野猪活动的信息。为鼓励人们猎杀野猪,保护农作物,村里出台了奖励措施,村干部对外宣布:每猎杀一头野猪,不论大小均奖励二百元。
村口有一小饭店,阿文和村里的猎友们已围坐在饭店门口的饭桌喝着茶在等我,我们这帮猎人聚集在小饭馆门前,就等于在村口挂起了狩猎野猪的招牌,山村里的人都知道将有猎野猪行动了。有一村民走过来说他昨天临近天黑在葫芦坑尾的山泉处喝水时,听见山上有大动物踩踏枝叶的响声,估计是那歪趾野猪。这位村民提供的信息说明歪趾野猪临近天黑便在环山坑的山上活动了,那它的下田时间也相应会较早。此时的天色近晚,于是马上叫饭馆老板开饭,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后便早早进入猎场。
来到小山坑内瓶颈处的高台时。天色已微黛,夜幕即将降临,但凭肉眼还能看清楚八十米开外的番薯田。我正在观望时,突然背后右边山上距离我不到三十米处的丛林里传来了踩踏枝叶的响声,凭响声可分辨出是体型较重的动物,踩折的树枝啪啪作响,正慢慢向我方向走过来,我即时意识到这就是歪趾野猪,它是发现我了,正走过来探个究竟。我马上转身靠在芭蕉树后,从枪袋抽出猎枪打开保险指向响声处,此时我离悬崖不过二米多。这响声不紧不慢地来到悬崖顶的竹丛下停住了,跟着传来了野猪作深呼吸状的抽鼻子声。感觉野猪离悬崖边缘只不过两米左右,但中间隔着大半个人高密密麻麻的茅草,我是无法看到它的,我猎枪指向悬崖边缘,希望好奇心能促使它探出头来。悬崖上这时安静下来,我想它是在原地站立着不动了,用灵敏的嗅觉和听觉器官窥察着下方吧,双方就这样对峙着。不久,我举着猎枪的手开始酸软乏力,祼露的脖颈,脸,手背等也被山蚊疯狂地叮咬着,不得已而放下了猎枪,腾出手来轻柔地驱赶蚊子。这时悬崖上传来了拨动茅草和折断竹枝的声响,我马上又举起猎枪指向悬崖上,但那响声只停留在原地并没有移动,好像是歪趾野猪站累了在原地卧下的响声,看来它是跟我较上劲,下决心与我对峙下去了。经验告诉我这种近距离对峙总是会以猎人的失败而告终的,平时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会悄然无声地退出猎场,明晚再来寻找机会。但我当时是存有幻想,这幻想源自于数月前一次与目前状况极为相似的夜间伏猎……
那地形是一条较宽的山坑,一天晚上一头约多斤重的公野猪在紧靠山坑边的一块番薯地吃了不少番薯。第二天下午我到现场观察后,发现野猪只在番薯地那一边山坑活动,山坑对面那边并没有野猪活动的痕迹,于是便在番薯地对面约八十米远山坑边缘的悬崖下设置了蹲伏位。这悬崖约有两米高。悬崖下有一小片茂密的树丛,悬崖顶上长满半人高的茅草。当晚我就在悬崖下的丛林里蹲伏着,正当我全神贯注地监视着对面的田地时,那头野猪就像一个忍者,悄然无声地从茅草中慢慢潜行至我头顶离悬崖边缘约两米来处,整个过程竟然没发出丁点声音,我是听到背后悬崖顶上传来了野猪轻微的呼吸声才知道它的到来。双方都僵持不动了,我根本没考虑过野猪会从头顶来,所以没有一点行动上和心理上的准备。人与野猪在这样近的距离内、在这样谧静的环境里,只要我发出一点点轻微的声音,马上就会惊跑野猪,但又必须要有所应对,于是就慢慢把手伸向横放在地上的猎枪。伸手之时衣服间细微的摩擦声我都嫌声音大,只是用极慢极慢的速度伸出手去轻握枪把,猎枪上盖着防水帆布质地的枪袋,即使以极慢的速度掀起枪袋也一定会发出较大的摩擦声响,所以我只是轻握住枪把并没有动,我是准备野猪在悬崖上探出身时再甩起枪射击。如果这时猛地站起身双手举枪过头向声源射击还是有机会击中野猪的,但长期的夜猎生涯使我形成了看不清猎物不开枪的习惯,也正是这种习惯使我几次躲过了足以闹出人命的大灾难。双方就这样定格了半小时后,野猪有所动作了,它从悬崖上我正头顶位置慢慢向我右边五至六米悬崖边缘处走过来,似乎已露出猪鼻尖了,我屏住呼吸握枪等待着,突然间,在以稍亮的夜空为背景的衬托下整个猪头轮廓清晰地露出来了,就在我起动甩枪的同时,只听到“胡”一声野猪的警示声,猪头闪电般缩回去。但野猪好像是没有受到太大惊吓,并没有逃跑,而是又走回原处站立着,只是那呼吸声比以前更大了,似乎是在喘着粗气。此时我己没心思跟野猪玩下去了,站起身准备悄悄地离开时,惊动了野猪,头顶上传来野猪发疯似的逃窜声。
阴沟里翻船了,我有点不服气。从下午观察的痕迹来看,野猪是从坑尾顺坡直至番薯地的,并没有到我蹲伏这边搜索,凭此我判断这猪是未被猎人惊扰过的青涩的年轻野猪,所以我才在这悬崖下设置了蹲伏位。按以往经验它是不应发现我的,但事实上它是发现了,是什么原因呢?我认为是我的大意加上它的运气,我是小瞧这野猪了。因某些原因我没有作清除人体气味的措施就仓促上阵,刚才偶有的一缕微风让它偶嗅到危险气息了,所以顺着气息寻探过来。从它敢于在靠人这么近的距离逗留这么长的时间,并且还敢于露头,说明它并没有认识到山外世界的险恶,说明它并未确认我是人而且是特意来要它小命的猎人,说明它只是涉世未深的一个青青苹果。但不管怎样,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今晚我确实在它面前失败了,这让我感到有点受辱的感觉。按经验这头稚气未脱的野猪明晚是还会再来的。我不禁恨恨地哼了一句:明晚等着瞧吧。
第二天下午我在山边精心设置了一个场地当晚就将这头野猪猎杀了,这是一次酣畅淋漓的猎杀,也是一次教科书式的猎杀……
此时悬崖下的遭遇几乎就是上次的翻版,唯一不同的是上次野猪是无声无息地摸到我头顶,而歪趾野猪是毫不在乎地踩着啪啪作响枝叶向我走来,彷佛不把我当一回事,明目张胆。这头多斤重的大公野猪,经历多且经验丰富,它是否会像那多斤重的野猪一样,过一段时间会探出身来?对这一点我并没有把握,只是猎人特有的*性在起作用,我只希望它真不把我当一回事而好奇地探头张望,或许这是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吧。
两小时多过去了,歪趾野猪一会儿站起身,一会儿在原地踱着步,一会儿又卧下,既不肯探头看看下面的傻猎人,又不愿意离去。凭着嗅觉它是清清楚楚知道四米多高的悬崖下有一个企图谋害它的猎人存在的,而它却主动走向危险,并长时间地悠然自得地滞留在这危险境地,以它特有的方式近距离地在我面前尽情撒野,享受着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快感。此时它的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东西?这种行为代表什么意思?其中隐藏着多少人类无法知晓的秘密?蕴藏着多少令人难以想象的智慧?这一切我都难以读懂,这是歪趾野猪对我出的一道无法猜透的哑谜。此刻,悬崖上仿佛隐约飘来了瓮声瓮气的带挑衅味儿的声音:汝为之奈何?就目前与野猪对峙的态势,我对今晚的伏猎已不抱什么希望了,虽然明知这种与野猪的对峙是愚蠢的行为,但我倒是与这歪趾野猪较上劲了,我倒是要看看歪趾野猪能坚持多久。因长时间一动不动地站在芭蕉树下,脚已开始感觉有点发麻,我就势坐在树下,决意与歪趾野猪对峙下去,看看人的意志力与猪的意志力之间的较量谁输谁赢。
我面向悬崖黙黙地端坐在芭蕉树下,监视着悬崖上的动静,此时歪趾野猪也暂时安静下来,四周静悄悄的,只闻自己的呼吸如歌,舒缓绵长,有节奏地滑入无边的夜色中。南国秋天的晚间气温舒适宜人,山野里的空气清新透澈,透着新鲜而湿润的青草味,沁入心田,令人迷醉。仰望山野的星空富有立体感,满天繁星远的远近的近,远的躲在宇宙深处遥不可及,近的就在眼前似乎伸手可摘。天顶上那条淡淡的奶色银河,在夜空中缓缓流淌着,不时有民航飞机闪烁着微光在天河中慢悠悠地顺流而去。在这恬静的山野里,在这祥和的夜色中,时间暂时缓和了猎人和野猪之间紧张的敌对情绪,在极近的距离内一起默默地享受着这漫天迷人的星空。这时远处传来一群青年男女的说话声,今夜12时过后就是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了,在大坑近瓶颈处有一条田埂小路可接通往大山顶处的路,这帮青年男女应该是抄近路去登高吧。说话声由远渐近,来到大坑瓶颈处时,传来了女孩的尖叫声和跌落水沟的溅水声,跟着就是一阵欢乐善意的哄笑声,在寂静而又有点荒蛮的山野里这声音显得清晰而又温馨。这时悬崖上的歪趾野猪也附和地喷了两下响鼻,我觉得它是在笑,但不知道它在笑那跌落水沟的女孩还是笑在下面傻乎乎等待的我。在慢慢感受时间流逝的同时,我一直为一个梦想所萦绕,那就是希望在某一刻如有神助地暂时脱离人类,到野猪世界里当几天大公野猪玩玩。当然这只是渴望一种可能,渴望解开一个又一个对野猪的终极疑问,渴望对野猪的行为特性有一个透彻的了解,渴望猎猪技能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但在当大公野期间如运气不佳碰上了电猪线、踩上铁夾、撞上猎人、或因某种故障不能重变回人,那怎么办?那不是冤死了?想着想着,我己有点迷糊了,我恍惚已幻化成一头健壮帅气的大公野猪,在树林里慢慢走着,小心翼翼地嗅察着周围环境,突然见到一头野猪向我方向走来,只见这野猪似笑非笑地半张着嘴,嘴角边流着涏水,眼神迷离,腹下那排奶子左右甩动着向我小跑而来,啊,那是一头发情的老母猪啊,我大惊失色,转身欲逃,无奈脚软,眼看这头发花痴的老母猪就要扑上来了,哇,我不禁一声惊叫,从幻觉中被吓醒,马上趁势就此打住,即时将放飞的思绪收回,只觉心中怦怦直跳,不再也不敢继续幻想了。
夜深了,我看看手表已是午夜一时多,我与这头可恶的野猪对峙已近七小时,人的意志与猪的意志虽然还在在继续较量着,但猪的意志力显然已占了上风了,人的意志开始崩溃了,时间已一点一滴地将我的耐性消磨殆尽,我己萌生退却之意,不想这样毫无结果地跟歪趾野猪玩下去了,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所以在考虑在临走前能否包抄歪趾野猪的后路。眼前这山虽然林木茂密,但也只是从大山延伸下来一座不大的丘陵,丘陵与大山相连处有一处树丛较为稀疏的地方,只要卡住这地方,在山坑处放猎狗将歪趾野猪往这方向赶,还是会有猎杀机会的。但问题是只要我离开这里,按以往经验野猪也马上会走,能否及时将它堵住希望不大,那就当作是临走前*一把吧。我悄悄地摸下高台,加紧脚步走出山坑后马上将计划用电话通知在村口等待的阿文,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丘陵与大山之间蹲伏下来,半小时后丘陵处传来了拨动树丛的响声,不一会儿就有猎狗就从我身旁跑过直向大山去了,接着大山上传来了猎狗稀疏的吠叫声。歪趾野猪果然是走得比我快啊。我拨开茂密的树丛走下丘陵来到悬崖顶处,只见歪趾野猪的停留位置离悬崖边缘只有两米左右。停留处的茅草和竹枝已被歪趾野猪躺压成窝状,用手摸摸窝里尚有余温。看来今晚我是被这歪趾野猪戏弄了,心里不觉泛出一丝淡淡的苦涩。我坚信,如果野猪真的会笑,那此时它一定是在山上望着这方向在捧腹大笑。
歪趾野猪消失了个把星期后,在离山坑不远的一个坡面上再次出现了,这次它不知用什么手段勾引了两头母野猪在山坡梯田的顶层上吃大葛,阿文一早就来到现场察看过,经他仔细分析野猪的吃食痕迹,判断其下田时间为午夜时分。我赶到现场时已是*昏时分,从两头母野猪的蹄印来看是一大一小,一头重约斤,另一头重约斤。山坡梯田对上是较为空旷的坡顶,坡顶是一块较窄的汤匙形状的草坪,汤匙柄伸入大山的丛林,连接着上山的人行小道,汤匙咀往下就是延续至山脚的大葛田地,左右两边是布满丛林的低谷。坡顶草坪就像一座孤耸的平台。野猪们就是从山上顺着人行小道下到坡顶的草地的,在这里对下面的梯田嗅探一番后,顺便舒舒服服地拉了一大通粪便,然后才下到下面的大葛田地开怀大吃。令我觉得有点奇怪的是坡顶隔着低谷的周围丛林里并没有野猪巡察的痕迹,这点不符合像歪趾野猪这样的大公野猪普遍所共有的谨慎个性,这使坡顶附近成为可以原地伏猎的场地,于是我在坡顶草地右边隔着低谷近四十米处的丛林里设置了蹲伏位,蹲伏位的位置高低与草地持平。在野猪食场处于猎枪射程范围内的蹲伏我称之为原地伏猎,原地伏猎是夜猎中效率较低的伏猎方式,只是受地形限制而无奈使用的一种猎法,但这却是数量众多的猎人常用的猎法,大多数猎人在设位蹲伏位时往往是从自己个体的器官感受来选择的,而且主要是从视觉效果处考虑,认为只要蹲伏位隐蔽,自己能看到野猪而野猪不易发现自己,这就是好位置了。殊不知野猪对周围环境的搜索鼻筒就它的眼睛,嗅觉就是它的视觉,而且这种视觉会穿透丛林、能绕过障碍物而发现猎人躲藏的具体位置。如遇到的是从未被人惊扰过的野猪,猎人还有机会听到野猪踩踏枝叶的响声或抽鼻子声,稍精的野猪远远嗅到人的气味就逃之夭夭了。
野猪的两个鼻孔里各有一个双螺旋型薄骨筒,就像一块呈垂直状长方形的薄骨板取长的一端上下两边卷起,上螺旋卷有两圏,下螺旋卷有一圏,薄骨筒的长度从鼻孔内一指深处直到脑颅骨前端,两个双螺旋型薄骨筒之间由一条长条状软骨将其分隔,呼吸时气流主要从双螺旋型薄骨筒的间隙中流过,薄骨的表面布满了嗅觉细胞,这样的结构和这样大的嗅觉接收面积使其捕捉气体分子的能力超强。人类的嗅觉接收面积不过一枚邮票般大小,而野猪的嗅觉接收面积比人类的大几十倍,而且,野猪的体型越大鼻筒越长双螺旋型薄骨筒也就相应更长更粗,野猪的嗅觉接收面积则更大,嗅觉也更灵敏。
鉴于野猪那神奇超强的嗅觉,猎人在野猪食场伏猎野猪应尽量避免采用原地伏猎而使用其它猎法,如因地形等因素只能采用原地伏猎时,须遵循下列原则:1.天气当晚无风。2.虽然是近距离伏猎,但蹲伏位也应尽量远离野猪经过的路线和停留位置、吃食位置和野猪下田前有可能搜索的地方。3.蹲伏位须用心整理好,身体或脚移动不能有枝叶的响声,起枪射击时最好不须移动或调整身体位置,起枪的空间不能有枝叶、长草等阻碰等。4.最重要、最关键的一条原则是彻底清除自己的体味。人类体味是汗液经细菌分解后产生的异味,主要来源于3个部位,裆部、腋窝、头部。在这3个部位中,以头部的气味最为独特,对于野猪的嗅觉感受来说,这是最能代表人类鲜明特征的气味,但也是猎人最为忽略的气味。在伏猎中,野猪嗅察到猎人的罪魁祸首主要就是猎人的头部气味。所以伏猎时最好能在猎帽内衬套上密封的浴帽。在伏猎前须用无味的肥皂或洗洁精清洗身体,两者相比以洗洁精效果最好。然后用一种清除人体气味的喷剂来喷洒衣帽及全身。上述3个部位是喷洒重点,这种喷剂在美国的狩猎商店有卖,但我认为这只不过是一种抑菌杀菌的液体,我是经常用国内的无味除臭喷剂来代替,两者的效果好像没什么差别。从狩猎安全的原则来说,晚上进入猎场时应先在稍远处仔细倾听猎场处的声音,在确定野猪不在猎场时应亮着手电进入蹲伏点,为减少光对野猪可能的惊扰可用手掌捂住手电,只露出一缕细小的光束能勉强看清眼前的地面就可以了。因为在你之前可能已有猎人进场在蹲伏着了,而且你也不知对方是老猎人还是毛躁的新猎手,亮着电是为了不致使对方对你产生误判,否则,你就有可能置身于危险的境地,被对方用食指扣在扳机上的猎枪指着的滋味是不好受的。晚上十一点多,我轻轻踏着月色进入了蹲伏点,今夜天色晴朗,晧月当空,清晖的月光毫无遮挡地洒向大地,洒向山野,洒向树林,一缕缕柔和的月光穿过枝叶从树林上方投射下来,在我身上涂抹出一块块斑驳陆离的银色,就像浑身上下挂满银片的苗族少女。整片此起彼伏的山野在月光下慵懒地微微泛白,放眼望去这恬静的夜色如诗般抒情,如歌般委婉,又如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山水画,美得令人心醉。我仿佛是置身于一个童话般的夜晚里,令人遐想连篇,在这诗情画意般的夜色中伏猎,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啊。心中那份舒坦、那份安宁、那份马上就会得到大自然恩赐的喜悦感,也只有长期孤身在黑夜的山野中穿梭纵横的猎人才能体会到。我蹲伏位置离前面坡顶草地不过四十米左右,坡顶草地笼罩在美丽的月色中,如果这时上有野猪经过,仅凭肉眼就可依稀看见,不用亮电就可一枪将它轰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月儿慢慢西去,大山树林边缘开始出现月光的阴影区了,阴影区在缓缓扩展着,慢慢腾腾地呑没了整个片坡顶草地。这时已是午夜一时多了,就在我用夜视仪耐心地监视着草坪时,突然间,两个幽灵似的黑影闯入镜头,慢悠悠在草地上向前走着,这两个黑影相比歪趾野猪来说这体形较小,应是两头母野猪的身影,那歪趾大野猪呢?我将镜头移向草地与树林交接的边缘位置,并没有歪趾野猪的身影,只有一只荧火虫不合时宜地冒失闯入镜头,形成一粒极亮的亮点,拖着一条由亮至淡的余辉,在镜头中慢悠悠地飘过。再将镜头拉回来时,稍大一点的猪影己走到近草坪尽头处停了下来,身子向上微弓着,看样子似乎是在拉大便,另一头稍小一点的猪影停留在草坪中央,低下头好像是在闻什么东西,突然间它昂起头,鼻孔朝天作深呼吸状在抽鼻子,啊,不好,野猪发现有危险气息了,马上就会逃跑的,我猛地站起身起枪亮电,只见两头野猪已在往回奔逃着,我即对准跑在最后那头稍大的开了一枪,枪响后即向右下压枪使枪电照着草坪与山边丛林的连接处准备击杀第二头野猪时,已没了野猪身影,它跑得实在太快了,比我移动的枪口更快,只听到山上传来它的奔跑声。这时草坪处传来了野猪翻滚的声响,当枪电移向响处时,只见被击中的野猪已从草坪翻下坡面,在长满青草的斜坡上不紧不慢地跳着华尔兹。它一转一歪,一歪一转,顺着斜坡优雅而有节奏地翻滚而下,电光照着它粗犷厚实的身体,忽明忽暗,忽暗忽明,直至被谷底的树丛呑没。在野猪滚下斜坡的过程中,我的枪口一直是在指向它的,但它优美的舞姿令我作出了不用补枪的判断。很快,我就为这判断后悔了。野猪滚落处传出了蹬蹭树丛的声响,我蹲伏位处至谷底是难以上落的悬崖,到野猪翻落处需绕一大弯。当我重新上弹后持枪绕行时,隐约听到谷底处传来野猪拨动树丛往山上走的窜动声,啊,这野猪是死而复生了,心里不觉大呼不妙,快步绕到谷底野猪坠落点处时己不见野猪,只有被压倒的凌乱树丛。看来野猪从坡上滚下时是神智不清地躺在此蹬动了一会,然后复苏翻身跑了,展现出这头野猪生命的韧劲与顽强。我顿时悔意丛生,如果刚才它在斜坡时不管它舞姿如何只管再补一枪,现时它不就乖乖地躺在我面前了吗?唉,悔啊,悔,但现时悔之晚矣,只能循踪寻猪了。我细细地观察着现场,只见洒有一片野猪的尿液,散发着刺鼻的骚味,这是野猪受伤较重而导致的小便失禁,现场尚未发现有血迹,我循着痕迹跟至山上,开始见到伤猪挂擦在枝叶上的血印了,而且伤猪的脚步已有点踉跄。我不时听到上面有轻微的树丛拨动声,这是停留的受重伤野猪感到人逼近时被迫勉强地向上迁移的响声。这响声使我放心,我知道它是走不远了,迟早是我囊中之物。但现在重伤的野猪还能走动,这样的追踪会将它越逼越远。望着前面密密麻麻的树丛,我想还是等阿文他们天亮后再来寻找吧。那时的伤猪经过几小时的伤口发作极有可能是走不动了。我心里还在惦记着那歪趾野猪,于是退回草坪到野猪下山那条小路上查察痕迹。
顺着两头母野猪下山的印痕往上查找了一段距离,并没有发现歪趾野猪的蹄印痕,我心有不甘,继续慢慢向上寻找着,终于在离草坪大约有七十多米一簇竹林旁见到歪趾野猪的一小片踏印,踏印上又踩有母野猪的蹄印,痕迹说明野猪们下山时歪趾野猪是走在前面的,走到这簇竹林旁边时歪趾野猪停下了,两头母野猪越过歪趾野猪继续往下走。歪趾野猪在这位置停留是因为它感到离开能藏身的树林赤身露体地到空旷的草坪上会有危险,所以让它的妻妾们先下去探探路,这是一起典型的野猪利用同伴试探前方危险的行为,野猪也是会要阴谋的,这是野猪群体中的阴暗面(我早期所作一文中对大野猪这种利用行为有详细的分析,有兴趣的读者请参阅)。在猎人活动众多的地域有相当部份智商和悟性较高的大野猪都有这种行为,如果今晚歪趾野猪是同时与母野猪们一直走下草坪,那被射杀的就是它而不是母野猪了,与猎人周旋所累积的经验加上自身的聪悟拯救了它,至使它能安然逃过这一劫。
阿文和一帮猎友就在山下侧面的鱼塘塘基上的小屋里等待着枪响,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们上来应该是睡着了,那伤猪就让阿文他们天亮再找吧。下山来到鱼塘小屋一看果然是一帮人在大床铺上横七竖八地睡得正香,那呼噜声一浪高于一浪。我一一将他们推醒后,讲述了狩猎过程。我担心他们等我走后就迫不及待地上山寻伤猪,就着重交待他们为安全起见,必须等天亮后带上猎狗才能上山寻找伤猪。但阿文告诉我那帮猎狗早一天让一猎友拉到外地与另一帮猎人围猎*猄去了,即使赶回来也要大半天时间,只怕来不及了,加上这群猎狗面对野猪胆力不够,即使能赶回来恐怕也起不到关键的作用。他拍胸膛保证用人就能将伤猪寻获,要我放心。我知道他寻迹的能力了得,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提醒他一定要注意安全,提防伤猪伤人。
早晨,阿文他们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一条土枪,一帮人拎着扁担绳索就兴冲冲地上山了。循着痕迹上山不远,伤猪痕迹就不再向上,开始横着方向走了。途中经过一大片底部空旷的高大树林,在这样的地形往往很容易丢失伤猪踪迹的,这时阿文追踪痕迹的特长充分发挥作用了,他可以根据细小砂粒的翻动.枯叶树枝的压痕和裂纹等一系列十分细微的异样来确认伤猪的走向,领着一帮人很快穿越了这底部空旷的区域再次跟踪进入稠密的树丛。刚进入树丛前面近处就传来了枝叶的拨动声,紧接着是野猪低沉的吼声,阿文害怕了,赶紧转身想往回走,但后面是一帮人正堵住他退路,他只好闪在一旁用手指着刚才发出吼声的方向。其实根本不用阿文指向,在场所有人都听野猪的吼声并辩明发出吼声的方向了,于是一个胆子大点的拿着担挑拨开前面枝叶,一个端着土枪两人并列着慢慢向声响方向搜索过去,没走出几步,拿担挑的就从拨开的枝叶间隙看到伤猪了,伤猪是屁股向着他卧在树旁,几次挣扎着试图靠着树干站起来都失败了,端土枪的举枪要打,但被拿担挑的制止了,说:“它已站不起来了还怕什么?活着的野猪才好玩哩。”后面的人听说伤猪已站不起身,便一齐涌上去围观。那野猪见人们涌上前来,就本能地向前扑腾几下,当它明白自己巳没法逃跑时,就迅速掉转身体,将头部向着涌上前来的人群,嘴巴里不时发出敲击牙齿“咯咯咯”的威胁性响声,警告人们勿再靠前。
野猪的凶恶表现,更激发起众人的好奇心,大家轮流着挑逗野猪,野猪被迫卧着不断挪动,总是把头对着离它最近的人,同时发出警告性鼻响和敲击牙齿的响声。众人都觉得这样好玩,刺激,过瘾,有人甚至说以后猎野猪最好都不要将它打死,打伤最好玩了。大家商量着如何将野猪活着弄回村去,好让村里的人也开开眼界,见识见识野猪的凶猛相,于是尝试着想用扁担合力将野猪顶翻压住再绑上,野猪虽然身受重伤,但吼叫着极力抗拒着不肯轻易就缚,其力气之大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其间还数次趁虚向人反扑。几个回合后,众人在气喘吁吁的同时大呼危险,不值得跟野猪这样玩了,于是拿扁担就朝野猪脑袋猛击,一连击打了十数次,竹制的扁担都打裂开了,那野猪就像练就了铁头功,任人敲打一声不响,头不低眼不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复盖在野猪脑袋上那层富含脂肪的厚猪皮就像一层富有弹性的厚橡胶,没有足够重量的硬物是难以将它击倒的。众人没法,只好拿起土枪一枪将它轰倒。
我赶到山村时已近中午,野猪刚抬回村里,两个猎友在抬着野猪称重,看称的报出重量是斤,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大家都在等候着我来处理。乡里的书记也闻讯到来了,他上前紧握我手,对我猎杀野猪的行为大加赞赏,并说代表所属山村的村民向我致谢,书记热情洋溢的话语让我受宠若惊,一时间觉得飘飘然,有点找不着北的感觉了。宰杀完野猪分猪肉时,我问书记要多少野猪肉,书记毫不客气地说因为乡里需要招待本地水利会的同志,他要所有的猪内脏,猪头和半只猪。书记话音刚落,猎友们都面面相觑,欲言又止,似乎都觉得书记的要求有点过份了,令人有点被打劫的感觉。我望了望书记,只见他神色自然舒展,没有半点难为情,仿佛这野猪就是他猎的。唉,书记是这一带山村的父母官啊,而且又是那么的支持猎野猪活动,让他拿去吧,就这样,一大半猪没有了。书记拿肉走后,我望着屋内几个面无表情的猎友,宽慰他们说:这次野猪肉我不要了,剩下的野猪肉和领到的奖金你们大家平分吧,等猎杀了歪趾大野猪大家再多分点。
歪趾野猪就像蒸发了一样,在这一带消失了,人们再也没有见过它的踪迹。阿文他们联络了这山脉周围所有认识的人,布下了众多线眼,就等着歪趾野猪现身了。歪趾野猪这样的大野猪在大山里一般都没有固定的地盘,它仗着自己雄伟的身躯而倚剑走天涯,所到之处凭着自己强大的战斗力占人地盘霸人妻妾,体形比它小的公野猪对它都避之不及。但在一定的时间里它总会对它的王国巡视完毕而重回旧地的,耐心等候吧。
事隔二十多天,阿文来电说翻过山脉的那一面传来消息,有一头大野猪下田吃稻谷,说不定就是那歪趾野猪,邀我马上前往察看,我即驱车前往阿文处,搭载上阿文往山脉的那一面驰去,虽然只隔着一道山脉,但绕着山脉去的路程却有近三十公里,到达时已是下午时分了。
山村处在山谷之中,阿文的朋友是乡村小学的教师,小车停在村口的学校门前,阿文便进校找人去了。我正在车内座椅上闭目养神,骤然一阵悦耳的朗朗童声飘来,顿时精神不禁为之一振,循声望去,透过门窗只见教室里才几岁大的小学生们在齐齐背书,童声童气地以诗般的韵律高声吟诵着。这清脆嘹亮的稚嫩童声回荡在山谷,抑扬顿挫于山村上空,直听得人心旌荡漾,一进村便给了你一个好心情,看来今晚的猎事也有了一个好的兆头。
阿文的教师朋友也是一个猎人,养有一条相当不错的捉蛇狗,他主要猎取的是蛇,青蛙等小动物,偶尔也猎*猄,是他昨天下午捉蛇时发现有野猪下稻田的痕迹而通知阿文的。在他引领下去野猪下田的现场,当翻上一个小山坡后,面前呈现出一个较大的盘地,环绕盘地四周有数条窄长的山坑,盘地和山坑中都种满了水稻。现时是水稻成熟的季节,盘地中装满了金*的秋色,田地里稻穗飘香,有一些稻田已经开始收割了。
大野猪是在窄长山坑尾部的稻田里活动的,从痕迹看这下田吃稻谷的大野猪就是歪趾野猪,那两趾岔歪开互成60度角的蹄印迹就是它的身份证,它在这里活动已有数天了,三条山坑尾都有它吃食的痕迹,痕迹隐约显示出时间是上半夜。这三条山坑地形都是狭窄弯曲深长,对夜间狩猎相当不利,在这种地形是不能采用定点蹲伏方法的,这跟我在近期所作(夜猎野猪系列之——远山的呼唤)一文中所描述的同样是蹲伏的深山夜伏法有着本质的不同,深山夜伏法是在深山里野猪行走的道路上蹲伏,如果野猪的道路是在这狭窄深长的山坑里通过,那这里倒是一个理想的蹲伏点,深山里的野猪在它熟悉的道路上行走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