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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5/18 17: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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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雪山

——根据张金友战友口述和提供的素材整理而成

王心明

张金友一直收藏的帽徽、国徽

帽徽,是军人佩戴在军帽上的标志。

近日,年近七旬的退伍军人张金友在整理家中物品时,一枚国徽图案的帽徽映入他的眼帘。这枚国徽图案的帽徽,是张金友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在西藏德姆拉山遭遇特大暴风雪脱险后,用自己的红色五角星帽徽与边防部队的战友相互交换的、一直珍藏在身边的永久性纪念品!

抚摸着这枚国徽图案的帽徽,张金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是发生在年的事了。

那年3月,驻守在西藏昌都邦达的OO七五部队七连九班副班长冉忠举、六班战士张金友,奉命到察隅执行任务。返程时,在海拔近多米的德姆拉山上遭遇特大暴风雪袭击,大雪封山、汽车难行,吃住困难,被困山上6天。在同行的空军部队、边防部队战友和沿途道班工人的大力帮助下,各部队战友团结协作,吃大苦、耐大劳,斗风雪,抗严寒,勇往直前,最终战胜严寒和饥饿,走出了困境,安全回到了部队。

3月初,内地已是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春天了;而有“世界屋脊”之称的青藏高原,还处在严寒的隆冬季节。

主峰超过海拔米的德姆拉山,是青藏高原主体的西藏高原东部的一座屏障,是印度洋北上暖湿气流和青藏高原南下寒流的分界线。高耸的山体挡住了从印度洋吹来的暖湿气流,阻止了青藏高原的寒流南下。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德姆拉山的降雪较多。

3月9日傍晚,德姆拉山上暴风雪肆虐,寒风呼啸,鹅毛大雪漫天飘荡,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特大的暴风雪覆盖了雪山、原野和狭窄、陡峭的盘山公路。

这时,德姆拉山南麓的察隅——然乌的公路上,两辆“解放”牌军用汽车正沿着碎石路基的公路吃力的、慢慢的往山上行驶。冉忠举、张金友等10名解放军指战员就在这两辆车上。

汽车越往山上走,风雪越大,积雪越厚。公路路面狭窄,有的地段连公路的轮廓都看不清楚。

公路上,除驾驶员外,其余战友都跳下汽车,用铁锹吃力地铲除公路上的积雪,为汽车前行开辟道路。带上防滑链的汽车紧随其后,象喝醉了酒似的,在崎岖不平的雪路上东摇西晃,一小段距离、一小段距离地艰难爬行。

大雪飘落在他们身上,栽绒帽、皮大衣上积满了厚厚的雪花。

晚上八九点钟,汽车终于来到了一个公路养路道班。

道班的屋顶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木质屋檐上悬吊着冰柱。

先前沿途的铲雪开道,战友们的体力早已消耗殆尽,疲备不堪,又冷又饿。加之德姆拉山高寒缺氧,有的战友出现高原反应,头疼脑涨,昏昏欲睡。战友们到达道班后,顿时瘫倒在地,不能动弹。

道班工人师傅见状,马上给战士们弄饭吃。该道班因海拔高,加之那时没有高压锅,用平锅煮出的饭全是夹生饭,很难咽下。

张金友至今都还清楚地记得:自己长这么大,当晚第一次吃了带有一股霉味的脱水菜——压缩红萝卜干。

道班地方小,房屋狭窄,无法睡觉。战友们围坐在火炉边烤火,囫囵打个盹,度过了翻越德姆拉山的第一天。

冉忠举、张金友所在的OO七五部队,担负着八O九一工程国防施工任务。八O九一工程,是为了加速西藏建设,巩固西南边防,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亲自批准修建的。它位于万山纵横的横断山脉,坐落于藏东著名的昌都邦达草原。

3月5日,冉忠举、张金友搭乘八O九一工程指挥部所属空军机械营一连(简称空一连)到察隅拉青杠小圆木的汽车,从邦达出发到察隅。空一连此行派出了两辆“解放”牌汽车,每车两人,由一名姓杨的排长带队。他们3月6日到达察隅。

察隅那里,有本部八连先前派出的一个木料砍伐点。一个排的兵力在那里砍伐青杠小圆木,用做国防施工所需的圆锹、十字镐把子。

3月9日早上,冉忠举、张金友又搭乘空一连满载青杠木棒的汽车,原路返回邦达。

在古井兵站,有4名头戴国徽的边防部队老兵,搭乘他们的汽车回内地探亲。

他们从古井兵站出发,准备翻越海拔多米的德姆拉山垭口,向然乌兵站开进。他们刚出发不久,天空中就下起了大雪,公路上积满了厚厚的积雪。他们想返回古井兵站,汽车都无法掉头了,只有继续前进。

于是,便出现了上文的一幕。

3月10日。

清晨,杨排长指示,趁积雪没融化前、冰冻的公路路面还是坚硬的时机出发,力争在天黑前强行翻越德姆拉山山口。只要过了山口,下山就好办了。

天刚麻麻亮,两辆汽车就出发了。

德姆拉山上的暴风雪越来越大,汽车越往山上走,积雪越来越厚。车轮老是打滑,那情那景说成寸步难行也不为过。汽车走走停停,整整一天才行驶几公里。

举目远望,冰雪覆盖了山峰和原野,四周全是白茫茫的积雪;公路周边根本找不到一粒裸露在地表的石子、铲不起一小撮泥沙来垫衬打滑的车轮。

汽车在战士们铲开积雪的道路上艰难地慢慢爬行。

晚上十一点左右,汽车来到一个左边是陡岩、右边是高山、地形十分险恶的地段。

这时,一辆汽车不慎滑到路沟里去了。大家又挖雪,又撬车,都没有使汽车回到公路上。

汽车抛锚半小时许,公路右上方的不远处燃起一堆篝火。几分钟后,公路左边汽车刚经过的“之”字形路段方向又燃起了一堆篝火。

杨排长和边防老兵分析说,可能遇上土匪了。

杨排长立即指示:汽车不开灯,人不大声说话;将全体人员携带的3支枪(空一连汽车上装备的1支五六式冲锋枪、冉忠举携带的五六式冲锋枪、张金友携带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集中使用,由冉忠举、张金友和边防部队老兵分三个方向警戒;为方便联糸和防止不测,大家尽量不出声,不让对方摸清我们的真实情况,警戒人员在离汽车20多米远的地方放暗哨;其余的战友抓紧弄车。

当时,所有的人都十分紧张,都在更加努力地挖雪、推车。

这时,战友们又冷,又饿,又累。在察隅出发时带的食物不多,早已吃完。还好,汽车上还有从八连砍伐点带回连队的窝笋和红苕。但这些窝笋和红苕早已被严寒的气候冻成冰棒了。无奈,大家就啃冻窝笋和冻红苕,边啃边嚼,待冰冻食物在嘴里含软些了再慢慢咽下。战友们就这样轮换着啃冰冻食物,轮换着挖冰雪;又用车上的青杠木棒来垫车轮、撬车轮。

有几次,空一连战友拿自己的皮大衣来垫车轮。边防老兵说,别用皮大衣垫车了,皮大衣被车轮碾压烂了,就没有穿的了,会被冻坏的。可空一连战友说,皮大衣压烂不要紧,总比车毁人亡强!这句话给张金友留下了终身难忘的印象!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难拼搏,车轮终于回到了公路路面。驾驶员战友把汽车两边的后轮各卸下一个,留一个,依旧带上防滑链,这样,汽车终于又可以开动了。战友们立即上车离开此地。

同行的4名空一连战友真的很辛苦!也很了不得!他们凭着过硬的、高超的驾驶技术和顽强的毅力,稳稳地驾驶汽车。汽车行驶时,其他战友可以休息、打盹、而驾驶员则要高度地集中精力开车;汽车抛锚时,驾驶员顾不得寒冷和饥饿,挖雪累得不行也不叫苦,千方百计地想办法使汽车正常行驶。

后半夜,汽车终于来到了距离第二个道班约一公里远的一个弯道处。这里的积雪高过了汽车篷杆,汽车无法前行。

战友们实在是筋疲力竭了。

杨排长决定留下两人守车,其余战友徒步摸到前一个道班去。

到达第二个道班后,战友们向道班工人说明了沿途遭遇的情况。托道班工人弄些吃的,再给守车的战友送些吃的。

据道班工人介绍说,这段公路确有土匪活动;从公路修通的短短几年时间里,在这段公路上,因大雪封山汽车被困、没有来得及救助,已经有四、五个人被冻死了。

当晚,战友们仍然围着火炉休息。

回想一天的经过,张金友觉得空一连战友在古井兵站捎搭上边防部队老兵的举措是对的。没有边防部队老兵的帮助,他们遇到的困难肯定会更大得多。

3月11日。

在道班师傅的大力帮助下,到下午两点钟许,战友们好不容易把汽车前方公路上的积雪挖出了一条雪沟。

道班师傅给外面挖雪的战友们送来了糌粑,并特意为战友们蒸了一个大号搪瓷盅的米饭。这里也因海拔高、又没高压锅煮饭,煮出的米饭太夹生了。大家又讲风格,十来个人都没有吃完一搪瓷盅的饭。

饿了,战友们就用喷灯烤车上仅剩的一点窝笋和红苕,加热后啃着吃。那可是没有油、没有盐、还是生的窝笋和红苕啊!战友们边吃、边挖,连推带拽,汽车慢慢前行。

傍晚时分,汽车来到离道班3百米左右、能直接看得到道班房的地方,再也走不动了。

杨排长和道班师傅商量后,决定停下,等待救援。

当晚,轮到冉忠举和张金友守车。

德姆拉山的天气虽然很冷,但人只要在挖雪、在弄车,全身都在活动,还不觉得冷。一旦停下来不动,没火烤、没事干,那才领略到高寒山区的夜晚有多冷!那简直是要好冷有好冷!

车上虽有几个人的被子和大衣,但山上凛冽的寒风夹着大雪,钻过汽车篷布缝隙,洒落在冉忠举、张金友的头上、脸上。没多久时间,被子上就盖了厚厚的一层雪,结了一层冰。冉忠举、张金友躺在既不平整、还四处透风的青杠木棒上,整个身体被冻得“嘚、嘚、嘚”地直哆嗦。在这高海拔的德姆拉山上,如果真的睡着了,就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这真是一个难熬而漫长的夜晚啊!

幸好冉忠举、张金友入伍前曾在农村长期从事体力劳动、具有年轻健壮的体格,他们发扬吃大苦、耐大劳的部队光荣传统和革命精神,在车上互相鼓励,硬是咬牙坚持住了严寒的考验,完成了看守汽车的任务。如果是一般人,在这么恶劣的天气情况下,恐怕是会冻得哭鼻子的哟!

3月12日。

杨排长带领战友们去探路,看能否走出去和外面取得联糸。

他们艰难地在雪地里行走,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的路。翻过德姆拉山山口,风雪还是很大。一望无际的雪原和高耸的山峰映入眼帘,高原雪域风光无限。但他们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这么美好的风光,他们是怕暴风雪把他们留下的记号和脚印覆盖了而迷路。如那样,那可就无功而返了。

返程时,从德姆拉山山口到道班房有几个“之”字形路段。疲惫的战友们实在是太累了,就坐在铁锹上,手握铁锹把,从上往下连滚带滑地往道班方向翻滚。这样,着实近了许多路程,节省了时间。

由于接连几天在雪地里活动,战友们的口唇已被雪风吹裂,口难张开;十个手指的指甲缝也裂开了口子,流着鲜血,手指钻心的痛;张金友大便干结,拉不出,十分痛苦。

回到道班,道班师傅已给他们准备好了酥油茶和糌粑面。

张金友以前从没有接触过酥油茶,一时间还不适应酥油茶的味道,就只吃了点糌粑面。道班的大叔、大嬢就教他要忍耐着点,学喝酥油茶,慢慢地,他才学会了喝酥油茶,要不然以后的几天时间,体力还更难支撑,行动还会更加艰难的。

3月13日。

天空放晴,万里碧空没有一丝云彩,强烈的阳光照射着雪地。

为了减轻道班给战友们提供食宿的负担,争取早日和部队取得联糸,杨排长决定:除留下空一连4人守车外,其余战友都离开此地,徒步往然乌兵站走。

在道班师傅的指点下,冉忠举、张金友同边防部队的4名老兵离开了道班,踏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他们翻过德姆拉山山口,绕过了一个海子(湖)。海子里的温泉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温泉周围的湖面都被冰雪覆盖了。他们辨别不清海子的情况,怕海子里有冰窟窿,人一旦踩在薄冰上掉下水去,那就完了。

沿途厚厚的积雪阻挡着他们的去路。他们就只有慢慢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四肢并用的爬行。饿了,咽点糌粑面;渴了,顺手抓把雪粒塞进嘴里。

他们艰难而顽强地在雪地里前行。

天快黑时,他们到了一个只有两个通信兵值守的哨所,通过军用电话向八○九一工程指挥部汇报了被困情况。

哨所旁边就是另一个道班。这是他们在德姆拉山上走过的第三个道班。

经过一天强光和紫外线照射,战友们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裂了口,脱了皮,面部黑里透红。人人都患上了严重的雪盲症,眼睛就象很多钢针在刺,又胀、又痛、还发热,眼泪不停地流,痛苦万分。

夜幕降临,德姆拉山上愈加寒冷。

战友们在第三个道班的屋里烤火。没有干透的木柴在火炉中冒着白烟,刺鼻、呛人的烟雾弥漫在屋子里。战友们在屋里呆的时间久了,眼睛被烟熏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慢慢地摸着往外走,在屋外抓点积雪捂在眼睛上退烧,方才感觉稍微舒服一些。

张金友当时啥也看不见,连这个道班及周围是啥样子都没有留下一点印象。

3月14日。

为了照顾好这些解放军战士,道班师傅专门上山打了一只野兔,给他们改善生活。战友们的眼睛睁不开,看不见,多亏了道班师傅的悉心照顾。接连几顿饭,都是道班师傅给战友们把饭做好,碗、筷递在战友们的手上,把菜夹在战友们的碗里,让战友们吃,只差没有象喂小孩一样喂战友们进食了!战友们都深深地被道班师傅的热情照顾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所感动。

就这样,战友们带着眼睛看不见的痛苦和怀着对道班师傅无比感激的心情,在第三个道班度过了被困山上的第六天。

3月15日。

经过一天的休整,战友们的眼睛稍稍好了一点,但还是看不清楚东西。他们商量:不能在此耽搁久了,要继续向然乌兵站出发。

战友们随即告别了精心照顾、帮助他们的道班师傅,离开了第三个道班。

道班师傅给他们每人找了一根木棍拄着走路,还找来三根1米多长的木棍给他们互相牵着。战友们瞌瞌碰碰的、高一脚矮一脚的往前摸索前进。一会儿这个摔跟斗了,一会儿那个又掉雪沟里了。沿途真是洋相百出。

啊!这样一支全身沾满积雪、互相牵扶、装扮奇特的解放军小分队,要是出现在内地大街上和人多的地方,那才真正是一道吸人眼球的特殊风景线!不知会有多少人围观哪!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然乌兵站。

张金友这才发现,战友们的毛皮鞋的前大半截都在雪地里磨烂了,有的战友的毛皮鞋已进了雪(水)。张金友归队后,因不到毛皮鞋换发时间,两年内都很少穿过毛皮鞋。此事也曾被连队其他战友取笑过。

到达然乌兵站后,战友们才吃上了久违的香喷喷的熟米饭,沾上了一点油荤。那些个饭菜的香甜,真正沁入到了每个战友的五脏六腑。没有历经过艰难困境磨炼的人,是很难体会得到个中甘甜的。

在与边防部队的老兵战友分别时,为记住这几天在德姆拉山上与暴风雪搏斗中结成的友谊,张金友和边防部队的老兵还互换了五角星帽徽和国徽帽徽,以作纪念。

这么多年过去了,张金友一直珍藏着这枚边防部队老兵的国徽帽徽。只要看见这枚国徽帽徽,张金友就会回想起在德姆拉山上与战友们抗风雪、斗严寒的情景。

这枚国徽帽徽,对张金友的影响极大。它时刻给他以勇气,激励着他克服人生中遇到的各种艰难险阻。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张金友都觉得再大的困难都没有在德姆拉山遇到的困难大,就会把所遇到的困难不当回事,想方设法去克服困难,战胜困难。

(本文插图除标识外,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王心明:年9月(农历)生,四川省隆昌市人。年12月入伍,年7月入党,年5月被授予中校军衔。历任〇〇七五部队三营七连战士、司号员、文书,三营营部书记;四川省甘孜军分区独立营营部书记、二连副政治指导员;泸县人武部干事、参谋,泸州军分区政治部干事,自贡市大安区人武部干事、科长等职。年7月转业到自贡市大安区人民检察院工作,年9月退休。

作者:王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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