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月,填饱肚子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哪里来的肉吃?然而,“大伯”就偏偏打起了吃肉的主意。
图片来自网络被我称为“大伯”的,与我非亲非故。因为下午放学后,要去山上代替父亲看守小煤窑,晚上必须与无家可归的“大伯”同住在小煤窑旁边的山洞里,与“大伯”结成“忘年交”,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
“想不想弄点狗肉来吃?”
突然有一天,“大伯”十分神秘地问我。
“那当然好,不过……”
没等我说完,“大伯”立即接过话头:
“只要你吃,我就有办法!”
“大伯”很自信,语气也十分坚定。
图片来自网络没过几天,我就发现山洞里“大伯”的“百宝箱”里多了一些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我看见“大伯”在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干一件事:自制“微型炸弹”。
图片来自网络夜幕降临的时候,“大伯”背上小煤窑的矿灯,带着我一起下山,选择离村庄不远的岔路口,将蘸了诱饵的“微型炸弹”投放在岔路口的边上,随便用树叶、杂草遮挡住,便回到森林里僻静的地方悄悄等候。
“嘣——”
远处传来了清晰的爆响,“大伯”精神一振,急促地轻呼了我一声:
“有了,你赶快回去生火炉,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图片来自网络话音未落,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等我胆战心惊回到小煤窑的棚子里,刚刚把炉火生旺的时候,“大伯”便“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肩上扛回一条血肉模糊、早已断气的大黄狗。我悄悄偷看了一眼,那狗嘴的上颌骨与下颌骨,几乎全部粉碎了!一个激灵猛然传来,浑身上下霎时冒出一阵鸡皮疙瘩,那狗的状态,瞬间定格,像一帧清晰的图片,保存在记忆之中无法抹去。可是,喷香的诱惑,怎么也熬不过饥饿的冲击!那一夜,是我生平第一次、也是至今最后一次放开肚皮吃到的一顿饱肉……
图片来自网络后来,“大伯”再次约我去下山“找肉”,我死活不肯跟随。直到我在山洞里隐约听到远处爆炸的声音,看到“大伯”空手而归,居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复杂心情。
图片来自网络“狗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那可是我后来看《少林寺》电影,从剧情里和书本中得到的抚慰。“丛林法则”的残酷,是否在无情地告诉我:当有一天,“我”被弱化到与“狗”必须互换地位的时候,那些饥饿了的“狗们”,或许会将“我”找了去,彻底饱餐一顿?
图片来自网络——阿弥陀佛!自此,我既不养狗,也不再吃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