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趣
文/香袭书卷
屋子里暖融融的,在冬天生一把火,生活就温暖多了。立冬后,进山。山中的植物,野紫薇还残留着一些红意,落光了树叶的枝干上,鸟窝特别显眼。
留宿在深山的民房,房屋女主人浑身滚圆,透出富态之相。与之相反的,男主人精瘦,犹如冬天的一枝枯干。房前屋后的空地上,鸡鸭成群。一陇陇青菜,在露天欢快地生长。虽是冬天,它们不减绿意。
这是很深的山区的一间民房,住着一家普通的乡民。一个村子里也就这一家对外营业的餐馆,说是餐馆,根本没有招牌。大山深处的人家,淳朴而实在。
冬天的山野上,朦胧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云雾。路人稀少,我们的到来,让这家民居热闹了起来。山里的温度,比市区要低好几度。白天降落的零星雨丝,把气温压得愈加低了。
冬天,与温暖的事物相处,就觉得生活暖和许多。屋子是三进门,最里面的一间,是用来取暖的。女主人让我们在里屋坐下,就自己去忙乎着。
围炉烤火,大概是冬天最具暖意的事情。屋子里放着一个圆圆的铁质圆缸,缸里映出透红的柴火。被圈在缸里的柴火,燃烧得格外起劲。红色的火苗,映亮了这个偏远的山居。
温一壶酒,冬天就添了几分情义。熟悉与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一杯酒就解决了所有的尴尬。晚餐是与主人家一样的家常饭,锅巴饭,米汤,腊肉,鸡汤,来自大山深处的绿色食材,让味觉有了一股欢愉之情。
喝着酒,说着相互搭调,或者根本不搭调的话。主人是好客的,端起酒杯就敬酒。遇到不会喝酒的,就为她添汤。一勺汤入碗,接着就来了第二勺,主人嘴里还边说:“我们当地有个规矩,叫着汤三勺。”正在我纳闷之际,第三勺汤已经添到碗里。看着满满一碗鸡汤,大家都笑了。
主人是看着我的窘态笑了,我是想着这个规矩有些独特,笑了。“这三勺汤下肚,肚子就饱了,还怎么吃别的饭菜呀。”我提出抗议,旁边的人说:“在这里,只有对尊贵的客人,才会汤三勺。”
说话的人自己笑了,接着说:“我来这里三年,每次都是汤三勺。看来这规矩是对每一个客人的。”在山间主人的心中,每一位远方到来的人,都是尊贵的客人。
笑意浓浓中,我端起那一碗满满的鸡汤。饭桌上的酒,透出一股酱香,浓郁而热情。房屋外面,冬雨在稀稀落落地落下。笑声,雨声,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火锅里新加的白菜,泛起的汩汩声。
偶居于此,其中乐趣竟然不断涌现。一顿饭拉得很长时间,主人与客人之间,缓慢地在酒杯中增进情感。一口烧酒,一口菜。酒过三巡,说出的言语就有了贴心的温厚。
立冬之后,烤火与煮酒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其实并没到最深的寒冷时刻,山间明居,已经生起了热乎乎的火盆。这里的火盆形状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像我们小时候烤的炭火盆,大多是方架上一个圆盆。
家户人家的火炉旁,堆满了木柴。围坐在旁边,喝茶聊天,漫长的冬夜不再漫长。时间在一炉火中,悄然而去。为冬天生一把火,日月就充满了暖意。与一些意想不到的人偶遇,生活的乐趣就多了几分。
床上的棉被是玫红色的床单上,画着鸳鸯戏水的图案。紫色的被面上,大朵大朵的牡丹与羽毛。枕头是淡紫色的。这一床的被褥,推门而入,生出了喜庆与欢悦。
搬一把木椅,坐在床前打字,眼帘中的大红大绿,深紫浅紫,晕染出一幅生活的场景。棉花做的被子,厚实。女主人找来一双毛线拖鞋,大红色的鞋面上,钩织出一朵*色的蝴蝶。
山居人家,喜欢这些艳俗的热闹。大俗大雅,俗到一定程度就是雅趣。想来这家主人对生活的热爱,是质朴而热烈的。
冬天是寒冷的,生活却可以过得热气腾腾。女主人略微显胖的身上,也是一件大红色的上衣。目之所及,皆是热闹的场景。大山的色彩,在冬天并不全是苍凉,还有野紫薇的红叶在其中。
借宿于此,所遇皆是热情的事物。火炉里的木柴,“噼噼啪啪”。木桌上的酒杯,“叮叮咚咚”。床上的棉被,“红红火火”。日子,枯寂与热闹都是自己过的。
每一个季节,都有着它的情趣。围炉煮酒的冬日,仿佛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玫红色棉被。偶居,外面的花花世界,仿佛隔了一个世纪。冬天的情趣,都是可以为之的。
树枝上的喜鹊窝,陪伴着山间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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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原创:香袭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