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皖南村落中,碧山是特殊的存在
它是乡村建设的试验田
它是文化建设的乌托邦
它是知识分子离城返乡,回归历史的梦想
走进碧山,是想找一些梦的残存
那些正在分崩离析的乡土血脉与宗族体统
那些对传统农耕文化的传承与复兴
距黟县城北三公里的碧山村,历史久远,建于公元年。古称*陂,又名三都,这里"山高田广,阡陌如绣,白墙黑瓦,鳞次栉比"。村内现保存完好的明清时期古民居和祠堂百余座。在历史上,它曾经有过显赫的位置——据《新安志》记载,隋开皇十二年(年),改新安郡为歙州,设州治于此。碧山又俗称三都,古黟过去共设十二都,素有“三六九、大乡村”之誉,堪为邑内大村都之首。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这里是电影《小花》的拍摄地,捧红了刘晓庆和陈冲,电影中的唐国强当时正是颜值担当的“小鲜肉”。《小花》一开头就出现了云门塔。秀拔奇峻的云门塔是碧山村的地标,俗称“三都宝塔”,因塔旁先有“云门书屋”而得名,建于清乾隆年间。塔身共五层,为筒形楼阁式砖体木檐结构。清代碧山诗人汪燮廷曾登塔赋诗:“一塔凌霄起,晴云足下浮。遥天连野碧,远水抱村流”,非常美的乡村景象。
碧山书局是先锋书店的第八家书店。或许这是碧山最为人所熟知的所在。即便隐匿在这乡村深处,也不断的有文艺青年前来朝圣。
年5月开业后,书局立即成为碧山村最热闹的公共空间和旅游景点。这座建于清代的汪氏祠堂启泰堂,是村里保存最完好的古祠堂。祠堂门口挂着"碧山书局"的木质牌子。祠堂除南面其他三面墙都贴墙放着大书架,上面列满了各种书籍。
踩着吱呀作响的狭窄楼梯,可上到二楼。二楼是一间乡村旧书铺,陈列的各类二手旧书。视野开阔,可赏景看书,从窗口望去,连绵的远山,蓝天白云,粉墙黛瓦...
书局的旁边是一间咖啡馆—牛圈咖啡馆,据说在原来一个荒废多年的农家牛圈基础上改建的。改造保留了牛圈原来的土墙,建起用于支撑顶部的木质廊柱。咖啡馆院内的地面是由农民家的废弃旧青砖铺设而成的,而室内家具和陈设则选用当地的老物件,比如村委会的办公桌、以前供销社的货架、老年画等。远远走来,可见这别具一格的精巧小屋柔和又凛然地矗立着;渐渐走近,优雅的咖啡香气与自然的青草味伸来亲切的双臂。
冬日暖阳,光线从两侧的空隙处照进来,咖啡的热气蒸腾,随手取下近旁的一本书,或是寄一张风景明信片,或什么也不做,任由思绪引领自己在记忆的故土中畅游。
如果说碧山书局是这个山村最亮丽的名片,在我看来,碧山工销社才是“碧山计划”最有意义的存在。这里原来是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碧山供销社,同时也是村祠堂——尚义堂的遗址。年5月,左靖的团队租赁下碧山供销社并进行了设计改造,格局前店后坊,成为左靖落地其“黟县百工”的生产空间。
工销社外部看起来是仍然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风貌,内部保留了老工销社的柜台、橱柜的形式感。青色泛旧的木橱窗,以及店员与消费者相隔柜台交流的方式,令都市人产生怀旧感和亲切感。虽然形式传统,但商品的摆放、灯光的设置、店面清洁程度则明显带着日系风格。因为这里已成为日本设计师长冈贤明自有品牌DDEPARTMENT的合作店。
店里不仅有碧山工销社出品的徽墨、碧山佳器;祁红松针、*山毛峰、岳西翠兰几种茶;盛在玻璃瓶里的笋丝、干豆角等干品;渔亭糕、花生糖、徽墨酥等糕点;“黑多”“狗啤”“天光”“落昏”等几个当地品牌精酿啤酒。此外,这里还展示着环保布包、日本制的餐具及器皿等日系产品。
从前面店铺进到里间,则是更为宽敞的工作空间。原先的各工坊正作为展览空间,“另一种设计:长冈贤明的工作”正在展示中。
“猪栏酒吧”是碧山的另一处“名胜”。但猪栏没有猪,酒吧没有酒。猪栏酒吧,是个乡村客栈的名字。在碧山有两家:一处是旧时盐商家的府邸,一处是老油厂,都是在原来几百年的老宅子基础上改造而成。
碧山店是一栋清末明初的典型徽派建筑,恢弘大气,有意保留着旧时的画作和风格。有前后两个院子,小水塘,巨大的公共空间,大户人家的典雅犹存。
猪栏酒吧老油厂店则另有自己的特点。按理,碧山村算是比较清净了,而它却选择与村子保持一定距离的田野间,形成一座孤岛,让它有了一种飘忽不定、若离若即的隐逸感。沿着村边的道再往里走一公里左右,路边的稻草人指示着方向。
第一次走进这里,可能会觉得这儿像个迷宫。它的整体形状和布局是不规则的,也自然而然的分割出了很多的公共空间。从正面铁门入院,首先看到的是院内两棵大樟树,冬天也依旧繁茂,挡住了后面那栋写着“碧山油厂”大字的老宅。
推门而入,宽敞开放式的空间集吧台、餐厅、休闲区于一体。右手边是另一个开放式客厅,木质墙上红漆写的标语总会一下就吸引住来客的目光。客厅同时也是个小舞台,舒适的沙发围坐,投影、音响、火炉一应俱全,据说很多自发的演出也会在这儿举行。
老楼后面是一个四合院,厨房、餐厅、几间客房,还有在原油厂车间里布置的书屋。书屋的空间很宽敞,随处可窝的舒服沙发和座椅,可以给你一段柔软而安静的阅读时光。
穿过四合院再往猪栏深处去,一扇门引你到另一个天然而成的庭院。这和田野无异的后院,边上就是一条小溪,有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还有菜园和别致的茅草小屋。小屋稍远处的特斯拉充电桩,似乎在以特别的方式展现着乡村与城市并不遥远的区隔。
晏阳初乡村建设的九大信条(来源于网络)
欧宁关于碧山共同体的笔记(来源于网络)
最后的话:
在碧山书局的墙上,挂着晏阳初的画像,似乎在展示着一种承袭。和店员聊天,问起左靖的动向,说前些天还在碧山,最近一直在外面忙着自己的项目。至于欧宁,在碧山计划五年后被迫暂停,卖掉了自己在碧山的“牛院儿”,据说去美国教书去了。
在走之前,欧宁留下这样一段话:
村庄并不需要门,一切都是开放的
雨水从天井落下,鸟声可以穿墙而入
而在水泥丛林里,我们连天空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