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唱的童谣有: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子送姐姐······国际歌有一句词印象特深,“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趁热打铁才能成功。当前有一句反腐倡廉的俗语也提神,即“打铁还需自身硬”。这就涉及一个老行当——铁匠。
常言道:“人生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意思是说:撑船:船行风浪间,随时都有翻船丧命的危险。打铁:拉风箱、夯铁锤,烟熏火燎,日夜在炼炉旁忍受炎热,活着就如入地狱。卖豆腐:三更睡五更起,做驴子式的工作,得仅能糊口的小钱。
打铁是一种原始的锻造工艺,盛行于20世纪80年代前后的农村。这种工艺,虽然原始,但很实用;虽然看似简单,但并不易学。据说祖师爷是太上老君,因为他有炼丹炉,任何金属扔到炉内都可熔化,农历二月十五为祖师爷生日,铁匠铺众师徒是一定要拜祭的。图的是炉红火旺,生意兴隆。
铁匠分行炉与定炉,定炉即铁匠铺、行炉即流动铁匠炉两种,店铺通常设在城乡结合部,多为一间低矮、破旧的老房子,墙壁下摆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屋子正中放着一个大火炉,即烘炉。由于常年烧煤,炉台与四周的墙壁,甚至铺里简单的生活用具都被熏得乌漆抹黑。铁匠铺得墙壁和铁架子上,或挂或摆各式各样的铁制器具,如镰刀、锄头、镐头、铲刀、剪刀、火钳等。
炉边架一大风箱。风箱一拉,风进火炉,炉膛内火苗直窜。铁匠一般在村口一避风处立起炉灶,先用土和耐火沙,在一个由铁棍交叉支起的方铁板上盘起炉灶。灶口如海碗口大小,不到半尺,不深。一个两寸粗的铁管,把风箱和炉灶连在一起。旁边埋下一个树墩,上面稳坐一铁砧,铁砧上方圆而光滑,如乌龟壳,下面则四四方方。龟壳上还有一圆孔,砧身则伸出一个牛角似铁尖,似有妙用。
随后,铁匠都系着厚厚的围裙,鞋面上盖着破布纳成的护罩。三人忙起来,烧铁时,掌锤的把毛铁放进炉里,风箱拉的响呼呼。不久,看炉里的毛铁发出绿色的火苗,这铁就烧好了。掌锤的用铁夹钳把烧好的铁从炉子里拿出来,放在铁砧上。而后,由师傅主锤,下手握大锤进行锻打。铁锤打在上面,通红的铁屑四下飞溅。掌锤师傅凭着经验,右手握小锤,左手握夹钳。在锻打过程中,掌锤师傅不断翻动被锻打的铁料。
当锻打好了,铁匠师傅便使用夹钳夹刚锻打好的器物,往凉水一蘸,只见水盆里“刺啦”一股青烟冒起,淬火之后,就算完成了。如果说木匠下料长了可以锯,短了就没法接,那么铁匠有大火炉,铁料可以接,要长则长,要短则短,要方则方,要圆则圆。正如民间有句老话:“长木匠,短铁匠”。铁匠的手段有时比木匠强。另外,菜刀、柴刀、镰刀、剪刀等器具,还要磨一磨,用磨刀石将刀刃磨到锋利为止。
流动铁匠炉一般为三个匠人结伴,肩挑工具箱、小铁墩、火炉、风箱,走乡串户,专为用户锻打和修理,蛮受欢迎的。旧时,铁匠的手艺是不外传的,只能一代一代地传给自己的亲人。因此,三者的关系,要么是父子或兄弟或叔侄。
三人有明确的分工,一个主锤,一个副锤,一个帮手。帮手负责烧火、打杂,有时也兼做副锤的替身。铁匠们走南闯北,全靠两只脚板和一辆木架子独轮车。铁匠的独轮车货架子在车轮两侧,中间突出的轮子要用木条包起来。车盘很大,装东西自然多。一辆架子车推着全部家当和干活的家什,如风箱、铁砧、大小锤及夹钳等,还有生活用品,如米、面、油盐酱醋等。
流动铁匠炉生意最红火的时节分别是初春和秋后。初春之时,农耕即将开始,农家都要在农具上下点本钱,锄头犁耙镰刀等,需要事先考虑修理或添置。秋后劳动工具也用的费,都需要修理好后为下一季做准备。这样,铁匠师傅们的生意就来了,有时候他们在一个地方支炉,就能干上十天半月。
以前,流动铁匠炉也不是随便可以支炉的,有铁匠铺的村庄,他们就不能主动前去支炉。除非那家铁匠铺正处于歇业,或者本地铁匠铺掌柜同意,因为铁匠这一行特别忌讳在别人的地界争抢同行的饭碗。
我的表叔曹文瑞家开设的武汉商业老字号“曹正兴”早年就是在汉口集稼嘴一带架炉子摆摊子兴起的。*陂人曹月海早年来到汉口谋生,以打制菜刀等刀具而起家。后来在民生路张美之巷租房开铁匠铺,打制铁器。*陂一带有句俗话,在称赞妯娌关系时曾有“曹正兴的镰刀——割(搁)的好”的美誉。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机械制造业的发展,打铁声渐渐从人们身边远去。铁匠,这个曾经与人们打交道密切的行业,如今在农村几乎看不到了,城郊偶尔还能看到。
小资料
今天是五一节,原来以为五一劳动节一定是解放后才有的,劳动人民翻身当家作主嘛。
后来看武汉国民*府资料一书,才知道解放前就有五一节,不过是租界——汉口法租界过五一节,法租界工务局开董事会,决定一年有8个法定假日,其中就有五一节。年1月1日起执行,法定假日带薪休息,加班付2倍的工资。法租界的侨民和租界工作的中国人,这一天都放假。
(田联申)
打捞城市记忆钩沉三镇往事
年的武汉
编辑:田联申
来源人文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