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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温暖的记忆红泥小火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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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朋友圈里,看到有人发了一个视频,视频里有一只燃烧得正旺的小火炉,说是火炉里还烤着红薯。隔着手机的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小火炉散发出来的温暖,似乎都能嗅到火炉里散发出烤红薯的香甜味道!不由得记得到起我童年时候一些温暖而美好的记忆!

我从小生活在新疆兵团的某团场。记忆中的冬天十分寒冷,我们那时都是用火炉取暖的:办公场所,商店、门市部,学校,还有家里面。可以说,火炉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当然,我们很小的时候就都学会了架炉子。

我第一次架炉子,大约是在我上三年级的时候。之前,一直是老师为我们架炉子,我们那时简直不知道忧愁为何物。直到老师把架炉子的任务分派给我们。

这大约是我人生路上遇到的第一道难题,它横在我面前,让我既感到了责任,又感到许多困难。然而必须要面对。

“妈妈,我明天要去架炉子。”我向妈妈求助。妈妈于是把架炉子的方法告诉我:先放一些引火纸,再放些柴禾,再压一些煤……

我其实还很怕黑,因为要早早地到学校去,要等到同学们来上课之前把炉子架着。但是我没有说,大概我不是那个会哭着要糖吃的孩子,或者我有一些独立的性格,再说了,妈妈明天还要给一家人做饭呢!我于是没再说什么,决定明天要去了。

也许是由于过于担心,也许是不习惯,第二天,我并没有像自己暗暗计划的那样,早早地起床到学校去;我起得晚了,但还是比平时去学校早得多了。我怕在同学们来上课之前架不好炉子,一路上惴惴不安。

教室里有两个炉子,那次和我搭伴架炉子的是一个男同学,那天他的父亲来帮助他。他们架好了一个炉子,而我还没有到,他们就把另一个炉子也架着了,那个同学的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

等我到了教室,发现教室里的两个炉子都已经架好了,正烘烘地燃烧着,一路上一直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那个男同学很不满我的晚来,一脸的不高兴,嘴里还咕哝着什么;他的父亲轻轻喝止了他,他才不说话了,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愤愤难平。我感到愧疚,同时也心存感激。

我架炉子的水平很低,每次炉火都没有那么旺,蔫蔫儿的,像是很勉强的样子,总算是侥幸地架着了炉子。然而也并不是每次都就那么幸运!

有一次,眼见着炉膛内的柴禾都着完了,煤炭还没有点燃,脸一点火苗也没有了。黑乎乎的,还未完全烧尽的柴禾冒着滚滚的浓烟。我用一个本作业本对着炉子的进风口使劲儿地扇,也毫无用处。时间虽然还很早,可已没有了引火纸和引火柴,无法重新再来。我感到无可奈何,放弃了努力,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教室的门口。似乎本能地想寻求到什么帮助,虽然明知道并不可能得到什么帮助,——别的班的同学,我并没有熟悉的。

我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长长的,空空的走廊,听到别的教室里正传来架炉子的声音。突然看到一个教室门口走出一个我们班上的男同学,看到我,便问道:

“今天你架炉子吗?”

“是。你怎么来这么早?”

“噢,我一个好朋友今天架炉子,我来帮他。”

“炉子架着吗?”“没有,快要灭了……”

“我去帮你看看。”他听到我说炉子架不着了,就跑到我们班的教室里去

他走到炉子跟前,看了看炉子里面的形势,忽然转身离开了。我以为,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了。然而,不一会儿,他又转回来了,来到炉子跟前,掀开炉圈,将大概是机油之类的一些液体滴入炉子中,炉火蹭地一下窜上来了,就这样救活了一炉火。

那个男生属于我们班上那种很坏很坏的学生,他那次无意的一次帮助,让我一下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其实,只要有很好的引火材料,架炉子就没有那么难。比如用那个男同学所用的易燃油料做辅助,或者用容易燃烧而燃烧得比较持久的木劈柴。可惜,这两样东西我家都没有,引火的柴禾用的是棉花杆子。每年的秋天,到已收完的棉花的地里砍一些回来,就够我家一年引火用的了。有了那次教训之后,每次架炉子我就多带些柴禾,以备出现意外的时候。

其实我真正学会架炉子,掌握架炉子的要领是我上高中一年级的时候。我们的一个年轻的班主任老师,他其实是我们的英语老师,然而他有一天给我们讲起汉字的神奇之处,十分感叹我们老祖先的聪明才智。

他就说起了架炉子的“架”这个字。从字的结构就可以知道架炉子的方法和流程;从字的读音就可以知道架炉子的要领。他还反复地给我们强调:“炉子要架起来,才容易燃烧啊!”他说的好像是一个极浅显明白的事,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用力地说,让人感到似懂非懂!

然而有一天在家里,去给火炉添煤的时候,发现炉内的炭火已烧下去很多,只有薄薄的一层了。根据以往的经验,添了煤也不一定能再烧起来。炉火要灭了,而时间尚早,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有些懊恼——怎么就没有看好火呢?然而也就是那一瞬间,突然想起老师的话来。电光火石般地,突然大彻大悟!

我赶忙从炉子旁边的碳盆里筛出许多小块小块的块儿煤,——怕那么微弱的火啃不动太大的煤块儿的。我把它们一铲子一铲子地倒进炉膛中;我以前只肯铺薄薄的一层,害怕铺太厚会压灭了它们,然而,十有八九都不能再燃烧起来,那些火炭太薄了,火力很弱!

太让人惊喜了,炉火很快就活跃起来,数条尖细的火苗从那些炭块儿的缝隙中窜了上来,它们细细地,贪婪地舔食着我为它们准备的美餐,又好像是调皮的小孩子在捉迷藏,它们分别钻进了一些隐蔽的隧道或空间……很快,炉火就烘烘地燃烧起来。

回家探亲的哥哥正坐在一边和母亲说话,注意到了我这一番操作,笑着说道:“妹妹学会架炉子了啊!”——他懂得我这一番操作,他也曾参悟过架炉子的奥妙。他和我的老师是同学,都曾在这个学校上学,算得上是我们的学长。

啊!终于学会架炉子了,我好开心啊。可是,我却再没有机会为同学们架一个暖和的炉子了!上到高中以后,老师搞起了一刀切,让男生专管架炉子,女生专管打扫卫生。——确实,根据经验,一直都是男生架的炉子比女生架得旺!大概总是像许多人认为的那样,男生的悟性总是比女生高吧?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我还是很高兴,我终于解决了困扰我很多年的一个问题,不但学会了一个本领,还深刻认识了一个汉字。

我固然不能再为同学们架一个暖和的炉子,但在我以后的生活中,我的这个本领,总算是为自己带来了许许多多温暖的日子。

我刚成家的时候,曾租住在一个棚屋里。房屋的主人是个懂得生活的人,棚屋虽然很简陋,但是干净整洁。尤其是那一只小小的铁炉,更是在冬日里带给我们无限的温暖,温馨。

新疆天冷,冬夜又长,人们在入睡前,为了不夜半起来添煤,又可以使屋内保存一些温度,总会在炉内加一些碎煤,使得炉火不至于很快就烧完。

然而,有时碎煤加得太多太厚,反而将炉火慢慢地压灭了,第二天早起第一件事,架炉子的时候,满炉子的碎煤沫子和没有燃烧完全的煤灰,总要费很长时间才能把炉子捅干净。碎煤面子加多了,火不能完全燃烧,会产生一氧化碳,若通风不善,有可能造成室内的人中*,很是令人担忧!

而我总是这样处理这个问题的。我会在炉中加满块儿煤,然后再薄薄地撒上一些煤面子。这样火就不会很快着上来了,也不会因为煤面子太厚,而压抑得没有了呼吸。薄薄的煤面子暂时遏制了火的势头。

而一旦冲破了那一层煤面子的束缚,突然发现了一片新的天地,火们兴奋起来,活跃起来,无数火苗儿窜起,从煤块儿的缝隙中钻出,慢慢地舔食着美味,火烘烘地燃烧起来,通红的火光透过铁炉映照得整个小屋红彤彤的,火光将炉圈的形状一圈一圈地映照在天花板上。

温暖的夜里,突然醒来,看到了这一切,感到温暖无比,温馨无比,转一个身,继续酣酣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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