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春痘权威医院 http://m.39.net/news/a_9113049.html“北有炕,南有炉”。
小的时候,没有各种五花八门的取暖设备,冬日漫漫,天寒地冻,取暖只能采用最古老的方式:晴天暖阳和冬夜围炉。
在南方,很多农村小伙伴关于冬天最美好的回忆,就是寒冷的冬天全家人围在火炉旁边烤火吧。
烤火必须先准备柴。这个难不倒住在山区的农村孩子,深秋时节,孩子们和家人一趟一趟地进山,捡板栗、摘油茶籽、收拾自家的山地,每次回来,都会或抱着一捆、或挑着一担枯枝干树,那都是上等的柴火材料。
在屋檐下把木柴砍成火盆大小的长度,一摞一摞地码好,让其自然风干,只有干柴,才有烈火。
家里的长辈只有看着满屋檐下的木柴,才会露出满意的笑容,心里才有把握:这个冬天不会再冷了。
等到冬天如约而至,父母会打扫出一间净室,或柴房、或厨房旁边:砖墙水泥地,没有旁的易燃物品,而且必须保留一扇窗户是通风的。
然后,搬进火炉,摆一圈凳子,准备好烧水的壶,小孩子们把最心爱的玩具拿进来,大孩子们则是准备好长桌矮椅,以当便写作业用的。
妈妈早就炒好了瓜子、花生和豆子,晒好了红薯干和菊花茶,风干了板栗和各色坚果,用竹篮子竹筐装好,供孩子们随意取拿。
爸爸则是把家里大大的瓦缸挪进了柴房,腌上猪肉、鸡、鸭等,腌几天后,便要拿出来,一块一块悬挂起来,准备熏成腊肉,留作过年食用和正月招待客人。
冷冽的寒风吹过,天寒地冻的天气终于来了。
天黑的早,我们刚放学回到家,天色就已暗下来,匆匆忙忙帮父母收拾一下菜地,喂完猪,妈妈在厨房忙碌着。
一大家子人吃完热气腾腾的晚饭,爸爸和弟弟去柴房生火。等我们和母亲收拾完碗筷,搓着冰凉的手走进柴房时,火炉里的火,烧得正旺,整个室内暖洋洋、热乎乎的。
爸爸负责添柴加火,他拿着铁质的火钳,挑拣着每一片精心劈好的木柴。这其实是个技术活,必须保证大家都不被烟熏着,所以木柴的投放量和投放时间是关键。
两个年幼的弟弟缠着爷爷给讲故事,爷爷就讲了一出《八仙过海》的故事,大家都没听够,还要讲,爷爷想了想,便又讲了《姜太公钓鱼》,讲完后,用细细的木棍在火炉边缘的柴灰上写字,然后教弟弟读:山、石、田,人、口、足。弟弟们只读两遍,就跑去找自己的玩具去了。
我和姐姐写作业,离火炉稍远一些,防止火星子溅到作业本上,也为了就着墙角的电灯。
妈妈坐在旁边监视着我们写作业,同时还忙着手上的活计:剥花生米、把茶籽和茶壳分拣出来、织毛衣毛裤等。
我和姐姐写完作业,弟弟们也玩闹够了,就开始琢磨吃点什么。烤红薯、烤板栗都不算什么,用完的清凉油盒子洗净,放上一点菜油和糖,再放上几粒玉米,盖上盖子扔进火堆,过了一会儿,听见盒子砰的一声跳起来,香香的爆米花就做好了。
还可以烤麻糍,甚至烤橙子,弟弟们看见挂着的腊肉,曾想烤块肉来吃,被爸妈给训了,没有成功。
火渐渐小了,爸爸在火炉上放上铁架,再烧一壶热水,我们七手八脚地开始拿盆进来,洗脸洗手,坐着泡脚,舒服地直打呵欠,然后就被爸妈催着赶紧去睡觉。
当我们都进房间睡觉了,爸爸留在最后,他把木屑和谷糠填在还未燃尽的火星上,将腊肉在火炉上方烟熏的位置挂好,收拾好东西,关好柴房的门,把一室浓烟留给了腊肉、腊鸡、腊鸭、腊鱼。
后来,我们长大了,搬进了城里,冬天有了地热和空调,没有了烟火,可是也少了很多快乐。
冯骥才说过:木头也和所有生命的过程一样:要不熊熊燃烧,要不慢慢腐朽。
我们不想腐朽,燃烧吧,生命,正如那冬夜里的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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